32、难过也不能乱摸啊_我才不是炮灰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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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难过也不能乱摸啊

  从来都是他顾骄给别人拿支票,这还是第一次收到支票。

  郁康时算哪块小饼干?!

  居然敢用腐朽的金钱来侮辱他!

  居然想用肮脏的金钱来玷污他纯洁的感情!

  就算是霸总攻,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的!

  而郁康时还在霸道冷酷地重复:“给你一百万,离开楚寒。”

  顾骄:“…”

  硬了,拳头硬了。

  顾骄觉得自己的愤怒,一半源于他的爱情被侮辱,一半源于他的爱情在郁康时眼里的廉价。

  才出一百万?!

  这也配原著称一声霸总吗?!

  他给原作者五百万能不能把这个霸总踢出去让他当正宫?

  郁康时见他脸色忽黑忽白不吭声,又问:“是嫌少吗?那我给你一张空白支票,你随便填。”

  这才略有几分霸总风范,出手就是一张空白支票。

  不过…顾骄扯了扯嘴角,他接过来,拿着笔,在支票上最左边的亿字单位下面开始写。

  99999999999。

  顾骄数了下,除去零头正好9个9,差一分钱就是十个亿。

  他写完就笑了,说:“郁总,您有这么多现金流吗?”

  郁康时:“…”

  还真没有。

  他不知道金丝雀的市场价。

  更没想到,这只金丝雀生着张狮子口。

  狮子口再度张开,认真地说,“你好穷啊。”

  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就是单纯地说一个事实。

  但更为嘲讽。

  郁康时想知道,谁一下子拿得出来十个亿?

  他对他是有什么误解?

  顾骄又好奇地问最多能给我多少钱啊?”

  郁康时沉默一瞬,说:“五百万。”

  啊,有点穷。

  顾骄说:“你要是把钱都给我了,我是走人了,但你没钱了,连一朵玫瑰花都买不起给阿寒,你要怎么办?让阿寒包养你吗?”

  郁康时:“…”

  倒也不至于一朵玫瑰都买不起吧。

  但设身处地地想想,这也是个问题,他是想跟楚寒谈恋爱,不是包养。

  可恋爱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跟楚寒培养出感情。

  而前期感情的堆砌,是需要约会的。

  约会是不仅需要玫瑰,还有需要烛光晚餐需要大别墅。

  那些都是钱。

  顾骄露出反派特有的嗤笑,扬起下颌,线条分明的颇有几分恃宠而骄惯了的得意,“你知道有个叫顾里的人说过,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吗?”

  郁康时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顾骄有点飘,寻思着,霸总攻也不过如此嘛。

  有本事就对着楚寒喊“虽然我没有车,我也没有房,我还没有钱,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啊。

  有本事就对着楚寒喊“楚寒,我宣你,我的脑和我的心,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说着,我宣你!”啊。

  想他早年流连贴吧,后来厮混论坛,这么多年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堪一击的情敌!

  怀揣着对战败者的仁慈怜爱,顾骄恨铁不成钢地叹一口气,他走上前去,目光悲悯,要把那张支票从新塞回郁康时手里。

  正在这时,顾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清冷的嗓音,“你们在干什么?”

  不会这么巧吧。

  是的,就是这么巧。

  熟读各路小说故事套路的顾骄,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这句话最常用的场景,就是出轨渣男被女友捉奸在床。

  而此时,他的手,还放在郁康时手心里,他们的手心之间,夹着一张天价支票。

  此情此景,一看就涉及金钱交易,那么,他们应该在干什么呢??

  这堪称顾骄这辈子遇到的最危险的时刻和最难回答的问题。

  顾骄恍惚之间,能感觉到自己的脑细胞在滋滋哇哇地高速跑动着。

  他想,自己的头顶可能有黑烟冒出来。

  郁康时也卡壳了,他不可能跟楚寒说,自己准备说服他的金丝雀离开他,还失败了。

  一个霸总,是不允许失败的。

  终于,顾骄在耗尽最后一只脑细胞之前,有了答案。

  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答案。

  他看了郁康时一眼,饱含愧疚和悲伤。

  对不住了,霸总,一年还没到,楚寒现在还是我的!

  这场战役,赢的人,注定只能有一个!

  死道友不死贫道,怪,就怪天道无常,命运捉弄,竟安排你是我顾骄的情敌!

  如果有来生,我,也是愿意跟你做朋友的!

  说时迟那时快,顾骄嘤咛一声,转身噔噔噔几步就是一个生扑。

  他毅然决然地一头扎进楚寒怀里,哭诉道:“人家没脸活啦——”

  同时,在他自行奋力的拉扯之下,卫衣领口斜斜地歪在一边,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

  ——仿若一个当街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

  顾骄嘤道:“阿寒,他居然…他居然对人家图谋不轨!想要包养人家!”

  月黑风高,他们又在片场的小角落里。

  环境烘托之下,恍然就是法制频道常常报导的那种社会新闻案发现场。

  郁康时眼皮一跳,手里打着郁氏集团印章的支票迅速就沉重起来,他赶紧把手背在身后。

  那样子,在楚寒眼里,自然就是做贼心虚。

  楚寒垂了垂眼,安慰地揽着顾骄的肩,修长好看的眉头就微微皱起来。

  原来如此。

  怪不得昨天郁康时一直在化妆间里不愿意走,还问顾骄是不是他的朋友。

  怪不得今天下午坐得那么近,吓得顾骄明明已经不疼了,还要一直往他怀里拱。

  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是看中了顾骄吗?

  因为顾骄开玩笑说是自己的金丝雀,所以就觉得可以花钱把顾骄买走吗?

  郁康时等了一个下午,就是在等他离开吗?

  楚寒越想,脸色越差。

  他从小被身边男生女生们追着闹惯了,知道极端的追求者们是如何偏执如何难以摆脱。

  如果郁康时追求的是他,他至多会觉得有些困扰。

  但顾骄白纸一张,他性格单纯,脾气又软,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

  而且他们所处的圈子里并不少那种肮脏事,不然顾骄嘴里也吐不出“金主”“金丝雀”这种词。

  可,这不代表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把那种肮脏事往顾骄身上沾。

  怕什么来什么,顾骄一句话好巧不巧,给郁康时扣上黑锅的同时,正正戳中楚寒的逆鳞。

  如果顾骄这时候抬头看一眼,他肯定知道,楚寒这是真生气了。

  楚寒喜怒淡淡,温润学长人设深入人心,他蓦地冷下脸,没了习惯性挂在嘴角的笑意,整个人的气质就如藏在水底的峥嵘尖刃,在水面下降后才显露危险的锋芒。

  他抿着唇看向郁康时,眼底冷漠,目光锋利得像一柄刀。

  郁康时被那眼神刺得一痛,连忙否认:“不是,我”

  顾骄怎么可能会让他开口,当机立断地打断道,“你什么你!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又把楚寒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哽咽道,“阿寒,要不是你来得快,他还不知道要对人家做什么呢!我明明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了,我超级乖的,我都说我只给你睡的,他还乱摸人家,摸人家手!”

  顾骄悲痛欲绝,一副失了身就要去撞墙的样子,让楚寒忽略里面夹带的私货,不自觉地把顾骄抱得更紧了。

  楚寒警惕而厌恶地看着还要上前解释的郁康时,语气冷漠警惕,“郁总,请自重。”

  郁康时绷着一张冷脸欲哭无泪,顾骄把话都说尽了,要不是他是当事人,真信了他的邪。

  而且他能解释什么?

  总不能直接跟楚寒说,我没看上你的金丝雀,是看上你了吧。

  而顾骄哭唧唧地在楚寒身上扭来扭去地吃豆腐,“人家的清白之躯被玷污啦,人家不干净了啦,嘤嘤嘤嘤嘤人家不干净了,阿寒你不要嫌弃人家…”

  ——

  楚寒本来就只有三场戏,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入戏慢,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杀青。

  客串的小角色也没有杀青宴这类东西,他把剧组意思意思给的花塞在顾骄怀里,拿了行李箱就要带顾骄走。

  这时候离开不是个好选择,已经八点多近九点了,他们要回京都,怕是得跟顾骄来时一样汽车轮船火车地乱炖一通。

  但顾骄实在对郁康时抗拒得厉害。

  顾骄表现得更委屈一分,楚寒就更气一分,他气到后面,连自己也气,只怪怎么没把顾骄带在身边,叫郁康时钻了空子。

  也实在是不想再看见郁康时了。

  楚寒问了人,决定带着顾骄就近到山脚镇子里的旅馆住下。

  出了片场,顾骄一路上都挺安静的,手乖乖给楚寒牵着,楚寒领他往哪走就往哪走,也不哼唧着要背要抱。

  还一直给楚寒拎着箱子。

  顾骄突然懂事起来,让楚寒想到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的小孩儿。

  状态有点反常,是被吓到了吗?

  楚寒眼底有担忧一闪而过。

  但其实楚寒想多了。

  顾骄是在内疚。

  他感觉自己良心可痛可痛了。

  这辈子顾骄好像就没怎么欺负过人,而他欺负得最狠的,大概就是郁康时了。

  看郁康时那郁闷的样子,顾骄觉得甩锅是真挺过分的。

  可让他良心更痛的是,他居然不后悔。

  顾骄沉沉地叹一口气,忍不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再忧愁地又叹一口气。

  原来,自己把浑身的刺给了他,就是为了温柔地去拥抱眼前的人!

  原来,我们都是爱情的傀儡!

  忧伤的感叹终止于山脚的破败小旅馆里。

  顾骄眼睛一亮,没功夫想东想西了。

  楚寒只开了一间房。

  这说明什么?

  他不对劲。

  等进了房间,楚寒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

  顾骄耳尖一红,磨磨蹭蹭没好意思进去。

  太、太明目张胆了!

  楚寒见顾骄磨磨唧唧地站在门口,问,“怎么不进来?”

  怎么不进来?

  顾骄娇羞地捂住脸。

  啊啊啊,更不对劲了。

  已知:男女主总有那么几次是要在破败小旅馆里酱酱锵锵的。

  再已知:楚寒带他进破败小旅馆的同一间房,还脱了衣服,还开黄腔。

  得出:楚寒要在小旅馆里对他酱酱锵锵。

  原来楚寒,竟然是想用这种方法,安慰他受了伤的心灵吗?

  顾骄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觉得可,很可,谢谢,真的有被安慰到。

  这样想着,顾骄又含羞带怯地瞥了楚寒一眼,说:“那我、我去洗澡了哦。”

  楚寒一边把kindle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充电,一边点头应了。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楚寒不禁深思,所以顾骄还是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吗。

  他叹一口气,在郁康时头上又记了一笔。

  顾骄洗得很快,出来后就开始各种暗示楚寒。

  三分钟抛个媚眼,五分钟摸一把小手。

  最后干脆把浴袍大赖赖地撩开了。

  就,疯狂勾引。

  但楚寒似乎什么都没发觉。

  他当和尚当入了迷,两耳不闻娇娇话,一心只看圣贤书。

  好吧,其实是他书瘾犯了。

  楚寒能接受没手机没电脑,但没kindle真不行。

  他从小被要求一周必须看完一本书,长大后这个习惯被保留下来,成了跟吃饭睡觉一样的日常必需流程。

  前几天在寺庙里,楚寒实在没书看,随手拣了几本佛经。

  佛经看多了,再看顾骄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煎饼,楚寒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八个大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别说,还挺有效。

  顾骄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一直没放弃跟kindle争宠。

  然后都没成功。

  顾骄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可是才击败了霸总攻的男人。

  直到楚寒从浴室出来,kindle消失了。

  唯一的嫌疑人正乖巧地趴着,一脸认真地玩游戏。

  楚寒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走过去,问:“娇娇,你看到kindle了吗?”

  顾骄摇头,眼眸澄澈无辜地表示:“那是什么?娇娇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

  楚寒视线在房间里慢慢地扫一圈。

  房间不大,放下一张床就没多少位置了,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少,再按照顾骄平时藏东西的习惯…

  楚寒知道东西在哪里了,但人却走不动了。

  顾骄扔下游戏机,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他的腰,“阿寒!你要安慰我!我还难过呢!”

  这辈子楚寒只见过顾骄这样直白地求安慰。

  我难过了我要哭了我痛痛我心死了…

  孩子难过了,多半是装的。

  但不妨碍有效果。

  楚寒停了脚,顾骄就立刻焉哒哒地卖可怜,“我可难过了,我难过一晚上了,你都不理我。”

  楚寒心软了半截,说:“…没有不理你。”

  他叹一口气,顺势坐在床上。

  一坐下,顾骄就饿虎扑食似的,立刻就窜上来,他的手垫着楚寒的脑后,直接把人压倒在枕头上。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顾骄的膝盖正抵在楚寒腿间,还有要往两边分的势态。

  这个动作很危险,让楚寒下意识地想躲。

  他跟前台说开一间房间时就知道会有这种事,但反应过来已经有点晚。

  大尾巴狼已经跃跃欲试地入室了。

  虽然上次做那种事还是一周之前,但他们之间,确确实实是放在一个房间里就会产生奇怪的剧情走向。

  可不论有过多少次,楚寒都不习惯那样打开自己,更不习惯身体和思想的失控。

  但顾骄伏下身,小声嘟囔:“阿寒,我好难过嘤。”

  语气是实打实的委屈后怕。

  楚寒穿着酒店松松垮垮的睡袍,发梢还有随着水汽蒸腾而出的皂角香,他轻轻地叹一口气,手指揉进顾骄的头发里。

  楚寒温声安慰:“好了娇娇,不难过了。”

  顾骄上纲上线:“可是他摸我。”

  楚寒在顾骄手上安抚地摸一摸:“我也摸摸。”

  顾骄眼睛一亮,把楚寒的手拽着贴在自己脸颊上:“这里也要摸摸。”

  楚寒:“…”

  顾骄有右脸”

  楚寒”

  顾骄有下巴”

  楚寒手指都被熨热了,他别开脸,干涩地开口娇娇,他碰你脸了?”

  顾骄摇头,害羞地说,“那倒没有,脸脸只有你能摸。”

  说完又补充一句,“人家也只有你能睡。”

  楚寒飞快地抽出手,耳尖红了,“乱说。”

  顾骄嘤一声,脑袋顺势扎在楚寒颈窝里慢吞吞地蹭,“可是我难过嘛,我需要阿寒哄。”

  像只胡闹的大狗狗。

  楚寒静了静,带着点诱哄的语气,“娇娇,我给你说睡前故事然后睡觉觉好不好?”

  顾骄摇头,闷声闷气地拒绝要!”

  不要睡前故事,要直接睡觉觉!

  楚寒”

  楚寒觉得熊孩子还是不能纵着。

  顾骄察觉到楚寒的拒绝,嘤得更大声:“我难过嘛!”

  楚寒怒了:“你难过也不能乱摸啊!”

  顾骄才不管那么多,他什么也听不见!

  对,就是听不见!

  看楚寒还要说话,顾骄整个人凑过去就是啾咪啾咪吧唧吧唧的一顿亲。

  亲完了,顾骄还卖乖:“那你摸我嘛,你摸我,我亲你,很公平的。”…不,他不想要这种公平。

  楚寒呼吸急促地偏开脸,索性把顾骄紧紧抱住,不许他再乱动。

  顾骄一愣:“阿寒好主动,我好喜欢哦。”

  楚寒黑眸蒙蒙,长睫微颤,又羞又恼,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

  这不妨碍顾骄觉得此时的楚寒性感,性感得无可救药。

  他低头在楚寒的唇角上又a了一口,又悄咪咪地问:“阿寒,你是不是想睡我不好意思说呀?”

  楚寒缓了缓,哑声说:“不是,我没有。”

  顾骄殷勤地说:“没事的,你想就说嘛,你想怎么睡我就怎么睡我,我都可以的。”

  楚寒坚持:“…我不想。”

  楚寒满脸潮红,嘴唇也有些红肿,话说得十分没有可信度。

  顾骄有点羞涩,又有点自豪地说,“我今天晚上起码可以五次哦,七次也可以,真的不想吗?你想怎么玩弄我都可以的!”

  更不想了。

  听着就腰疼。

  楚寒抵住顾骄的胸口,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掀起来。

  但没掀动。

  还挺沉。

  顾骄吸了吸鼻子,更用力地抱着他,很沮丧地问,“阿寒是嫌我被别人摸过,嫌我不干净了吗?”

  明显带了委屈的哭腔,像是威胁他,就好像在说“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顾骄那红着眼圈说自己脏了的样子,又浮现在楚寒眼前。

  像丈夫回家后,有了底气委屈的小媳妇。

  一个恍惚失神间,小媳妇的指尖已经挑开浴袍边缘,悄悄探进去了。

  楚寒抿了抿唇,语气尽量平静地说:“…我没有嫌弃你。”

  好的,没有嫌弃就是喜欢,喜欢就是…

  紧接着,一个个滚烫的吻就落下来,柔软的唇带着炽热到燃烧一切的温度。

  楚寒眸里的冰雪化尽,理智灰飞烟灭。

  顾骄痴迷地看他:“阿寒,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你果然是想要我的。”

  楚寒:“…”

  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且不论,但吻技和手法是真的越来越熟练了。

  楚寒说不过他,被他满嘴胡言乱语臊得只想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心里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索性不再挣扎,努力放松着身体。

  但是…楚寒后知后觉地觉得,挣扎还是有必要的。

  他恍惚地看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光,伸手想扯顾骄的头发。

  可他连勾着顾骄颈子的劲都没有了。

  顾骄秉承着中华民族务实诚信的美德,他要说到做到。

  男人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说好了七次,就是七次,一次都不能少!

  楚寒无力抵抗,他紧咬嘴唇,后悔莫及。

  天色大明,顾骄餍足地看着怀里的人,十分满足。

  是谁能把阿寒这样紧地抱在怀里?

  是谁能跟阿寒十指紧扣卿卿我我?

  是谁能让阿寒露出这样的神情?

  是他!是他!还是他!

  只有他能和楚寒十指相扣,能和楚寒做最亲密的事有最亲近的距离。

  这样想一想,顾骄就觉得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幸福。

  轻轻亲了亲楚寒微红的眼角,顾骄羞答答地说:“阿寒,我好爱你,你好棒哦。”

  楚寒的睫毛困倦地颤动着,像蝴蝶的翅,他听到顾骄说话,就费力地转了个身,逃避现实般地躲进顾骄怀里。

  ——

  顾骄睡得很晚,可能是累了加上被自己洗脑过度,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又做了梦。

  起初顾骄还是很高兴的,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他都愿意在自己前面加上“楚寒的”,更愿意在楚寒前面加上“我的”。

  可那不是楚寒,是楚·殇羽冰·幽幻泪雪·无情金主·寒。

  他是天底下最无情最冷酷最无理取闹的金主,他在事后总会叼着烟,白雾缭绕过他淡漠的脸庞。

  揽着弱小可怜但大只的顾骄,他扯扯嘴角,“说吧,要买包包还是鞋子?反正,爱,我是肯定给不了你的。”

  顾骄捂着自己破布娃娃般的身体,哭道有你的爱,我要包包和鞋子做什么呢?!”

  他,万人追捧,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清醒不做作的男人!

  于是,一次又一次,他的夜晚,只有他!

  而顾骄终于承受不住了,在某次途中,他呜咽着说:“我…我迟早会死在你床上的!”

  但那一点点温情怎么能打动生性冷漠的他呢?

  楚·殇羽冰·幽幻泪雪·无情金主·寒丝毫不在意。

  他挑起嘴角,眼眸里的五色光呈扇形分布,“男人,你难道是在拒绝我吗?”

  顾骄看着他眼里的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泪如雨下。

  终究…还是错付了!

  他娇躯一震,卑微地咽下委屈道:“我我不是…我不敢的。”

  楚·殇羽冰·幽幻泪雪·无情金主·寒露出嗜血的笑,用力地掰起他泪流满脸的脸,“男人,你哭起来的样子,还是该死的甜美!…但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楚·殇羽冰·幽幻泪雪·无情金主·寒因为无聊才豢养的一只金丝雀而已。”

  顾骄木然地瞪大眼,就被不容抗拒地推倒在地…

  最可恶的是,在把他榨干之后,他很快就转头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那的男人有了清晰的模样,赫然,就是郁康时。

  郁康时穿着支票做的衣服带着支票做的帽子还坐着支票做的小汽车!

  他揽着楚寒,“我们霸总想要的,就必须搞到手!”

  说完就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只在经过时,纷纷扬扬的支票雨落下来,洒了满地。

  而被抛弃的顾骄,只能拖着宛如破布娃娃般残破的身体,拿着无数张写着99999999999的支票,坐上一辆注定会冲向水里的轿车。

  顾骄从小到大就靠一个游泳圈横行水域。

  他不会游泳,又因为娇气怕呛,愣是没尝试着学过。

  所以“嘭”的一声,水花四溅。

  仿若一个秤砣沉下的,不仅是他的爱情,还有他。

  视野里,波光粼粼的水面越来越远,被截断的天光愈发稀薄。

  鼻腔内难以忍受的窒息,冰凉刺骨的水温,还有压抑在胸口的力度,都那样陌生,陌生得像真的一样。

  顾骄只感觉自己越来越往下坠,好像马上就要触底,又好像永远沉不下去,他手指蓦地一紧,惊慌地睁开眼。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顾骄知道楚寒的生物钟就是这样,无论晚上多晚多晚睡着,最迟早上九点钟也要睁开眼。

  可不妨碍他没摸到身边人时,还是会被汹涌而来的惊慌冲垮。

  床的另一侧余温冰凉,仿若顾骄在梦里被睡之后无数个独自醒来的清晨。

  顾骄讷讷地张嘴,喉咙里却是哑的。

  他张惶地看向四周,楚寒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书。

  衬衫扣子扣在最上面一粒,禁欲斯文,温润隽和。

  他的神情淡淡,眼角眉梢晕染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慵懒倦意。

  一个恍然,梦中人走到眼前,梦境成真。

  压迫在胸口的力度还没褪去,难受得不得了。

  顾骄脑子浑浑噩噩的,嗷一嗓子就哭了,“阿寒你不知道我刚刚被淹了嘤嘤嘤嘤嘤嘤你居然还看书嘤嘤嘤。”

  声音嘶哑,语气让楚寒不由想到刘奶奶常看的婆媳伦理剧。

  某些特定剧情里,媳妇总要这样说丈夫的,譬如,“我在里面特别辛苦地生孩子你作为丈夫居然丝毫不关心!”,再譬如,“我辛辛苦苦上班带孩子你竟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等,楚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顾骄说了什么。

  被什么?…阉?

  顾骄哭了一下就不哭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楚寒,像是确认他还在。

  看了一会儿,又继续掉眼泪,然后掀开被子光着身子就要跌跌撞撞要往他身边跑。

  楚寒也看着他,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有一双深深的眼窝,里面似乎是连接着哪里的泉水似得,印象里那眼泪似乎就没怎么停过。

  被子滑落在地,顾骄肌肉漂亮的肩膀上露出几道略红的指印,是楚寒昨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留下的。

  此外,身上跟平常比起来什么区别都没有。

  …该在的也都还在。

  楚寒喉结动了动,往下略扫了一眼,就有些懊恼地错开眼。

  顾骄应该是做噩梦了,他嘴里什么话都能说,可自己居然还信了。

  不过这个噩梦内容,真…不愧是顾骄。

  扑到自己怀里的人打断了楚寒的感叹。

  顾骄感受着身下人隔着一层薄薄衬衫透出的温度,眼前又闪过楚·殇羽冰·幽幻泪雪·无情金主·寒解开自己纽扣时,居高临下的冷傲。

  行事风格,也太,太让人害羞了。

  咽了口口水,顾骄又开腔了,他嗔怪道,“你欺负我…我都说不要了你还非要!”

  楚寒眼角一抽:“…”

  到底是谁说不要了还非要啊?

  他这衣服下面,还有一块好的皮肉吗?

  楚寒神色莫名,在顾骄眼里,就跟梦里的冷漠无情如出一辙,顾骄晕晕乎乎哆哆嗦嗦地捂住自己胸口,又怕人走了,另一只手牢牢抓着楚寒的袖子,“真的不要了嘤嘤嘤。”

  楚寒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把话咽回去,伸手探了探顾骄的额头。

  烫的。

  怪不得都胡言乱语了。

  原来是发烧了。

  …纵欲过度,发烧了。

  楚寒勉强支了支酸疼的腰,无奈又想笑地看顾骄一眼,就把哭唧唧的怀中人一把抱起来,要放回床上。

  顾骄看到床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他不可置信地问,“阿寒,你好狠的心,我都这样求你了,你都不放过我吗?”

  楚寒失语,一边掀开被子把人放下一边思索最近的药店在哪里。

  而顾骄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作为金丝雀要有金丝雀的职业道德。

  他乖乖地躺下去,把才披上的衣服拉开,露出自己的身体,他语气沉痛,一副甘受磨难还要忍气吞声的样子,“既然你想,那就来吧,我…其实还可以再来两次。”

  楚寒:“…”

  想什么?

  来什么?

  两次什么?

  楚寒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在顾骄脑瓜上敲了一下,把被角掖好。

  他真不知道顾骄每天都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顾骄最怕什么。

  楚寒认真地看了看顾骄,温声说:“娇娇,乖乖呆着,我去买点退烧药。”

  药字出口,顾骄明显抖了抖。

  他慌了他慌了。

  他一把抱住楚寒紧致劲瘦的的腰身,“阿寒,要不你还是玩弄我吧,没关系的,真没关系的,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楚寒拒绝了对方发出的玩弄请求。

  顾骄看着楚寒穿上外套准备出门,还试图用真情打动他:“阿寒不要这样嘛,我的命好苦啊嘤嘤嘤。”

  楚寒微笑起来,他的笑意里带着一丝轻松的愉悦,说:“没事,药更苦。”

  顾骄:“…”

  这可能,就是命吧。

  顾骄把脸埋进被子里感受了一下,又露出来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他有点羞涩地说:“那,阿寒你再买点那种药膏吧。”

  楚寒一愣,“什么药膏?”

  顾骄说:“就是人家那里,被你玩弄得都…”

  楚寒“嘭”地一声,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被留在旅馆的顾骄默默地思考了下人生。

  他有些难过地想,其实有的时候,阿寒也不是那么完美。

  就比如刚刚。

  ——

  顾骄害怕的东西很多,比如癞□□,阴天时的昏暗走廊,夜晚树林映在窗帘上的影子,还有,吃药。

  但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是要顶天立地的。

  顶天立地都不怕,怎么可以害怕这个那个乱七八糟的呢?怎么可以害怕吃药呢?

  顾骄把这个责任都归咎在他爸妈身上,没办法,他的童年阴影,基本都是他爸妈给的。

  众所周知,顾骄很娇,而这个娇,还体现在他年少时孱弱的体质上。

  顾骄虽然现在长得挺拔英俊,看着一记嘤嘤拳能打死一头牛…牛蛙。

  但他小时候,就是“大病大灾没有,小病小患不断”的典范。

  他总是生病,总是生病,最可怜的时候,一整年鼻子都不是通的。

  小孩儿当时血管又细,不能打针。

  以至于顾家专门有个药箱是为顾骄准备的,里面琳琅满目,与一般的药店有过之而不及。

  而在小顾骄被他的小美人鱼豢养一周后再被迫回家,他很悲伤地,生病了。

  不是什么浪漫的相思成疾。

  就是晚上衣服穿得少还想偷偷往外跑,然后翻小栅栏时不小心挂上边了。

  挂上边又吹了会儿风,吹感冒了。

  感冒要吃感冒药,顾家那时的感冒药,都是整粒整粒的药丸。

  效果很好,块头很大。

  一粒药,大人吞下去都费劲,更别说细嗓子眼的小孩儿。

  一天三顿感冒药,顾骄一天能卡三次喉咙。

  又苦又疼,顾骄不乐意吃了,顾家夫妇就想着,把药掰成两半。

  再然后,顾骄一天三顿感冒药,能卡六次喉咙。

  那哭得哇,楚寒闻声而至,亲好几口才停。

  好不容易不哭了,一粒感冒药再下去,眼泪水又吱哇往外冒。

  等顾骄卡了好几年各种各样的药丸后,他突然意识到,有一种东西叫冲剂。

  然后他去问他爸妈,他爸妈很愧疚,表示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

  再然后,顾骄发现,冲剂也不成,冲剂是苦的。

  一个是物理伤害,一个是魔法伤害,半斤八两。

  视线幽幽地落在窗台上,顾骄想,药这个东西,他顾娇娇就是病死,死外面,从着跳下去,不会吃一点!

  想就只是想想而已,很快就打脸了。

  顾骄面对着坚定送到自己唇边的杯沿,和一脸严肃的楚寒。

  这个世界上谁能拒绝楚寒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拒绝楚寒吗?

  就算有也不会是他。

  顾骄皱了皱鼻子,“喝掉有奖励吗?”

  楚寒不置可否,说:“不喝掉有惩罚。”

  忆往昔,顾骄曾经获得的惩罚有:小学试卷、初中试卷、高中试卷…

  如果楚寒想,大学试卷也不是搞不到。

  何必让自己找事儿呢?开开心心地活着不好吗?

  顾骄咬咬牙,把药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正要闭眼忍受折磨…不苦耶。

  虽然也不能算好喝,但绝对是有些甜味儿的。

  顾骄舔了舔唇,懵懵地抬头,楚寒挪揄地乜他一眼,药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面“儿童专用”和“苹果味”几个字明明白白。

  果然,天底下没有比阿寒更完美的人了!

  吃完药,在顾骄的坚持下,他们还是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楚寒没有选择火车也没有选择轮船,他直接打车从镇子到最近城市的机场。

  事实证明,在这些方面,顾骄的脑回路总是忘了转弯。

  因为药效的缘故,顾骄一路上都很安静,他乖乖地靠在楚寒肩上当活体挂件,再睁开眼,眼前就是熟悉的京都。

  这个季节,京都的风已经很温柔了,夹杂着绒绒的柳絮,落在身上微微有些暖意。

  顾骄戴着口罩,腿脚因睡意还有些绵软,他被楚寒半扶着带出来,像个迷了路的乖小孩。

  乖小孩往机场门口瞥一眼,就不乖了。

  顾骄身形微晃,娇弱地靠在楚寒肩上,表示,“阿寒,我刚刚呼吸了一口京都的空气,突然觉得我这个病加重了,我刚才只是有点头疼,现在是特别特别特别头疼。”

  楚寒:“…?”

  顾骄又迅速地说出了原因和解决方案,“这说明京都不适合生病了的我,这里风水不好,我们得去别的地方我的病才能好。”

  楚寒:“…?”

  这个场景是不是有些熟悉啊?

  顾骄表示们去云南吧,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候,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东南西北,只要你想去,我都可以呀!”

  “你想上天吗?”

  顾骄想了想,盲目支持道,“你想也可以,我们在天一对比翼鸟,在地一对旱鸭子。”

  “哥,你想多了。”

  这幽幽得让人头皮再次发麻的哀怨嗓音属于顾骄。

  顾骄微笑,“哥,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看见我了。”

  顾骄:“…”要完。

  楚寒:“…”哦吼。

  作者有话要说:改一天了放过孩子吧给审核大大磕头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上次没过肯定是因为磕得不够响…这里再补几个响的!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真没东西了全删完了…不要锁了求求了…哐哐哐哐哐

  实在不行把违规的全标了吧…靠自己臣妾真的做不到哇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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