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过两天期中考试，许沉轻车熟路地坐回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位置，雷打不动，板上钉钉。
许沉拎着书包去了考场，把东西放到教室外面，拿着只笔在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前面坐着一个alpha男生，估计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喷阻隔剂，要不然就是青春期火气太旺盛，信息素的味道许沉闻得一清二楚。
许沉皱着眉把桌子往后拉了点儿，才坐下来。
“哎，兄弟，接支笔呗。”前面的男生转过来，一只手臂搭在许沉桌子上，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许沉捂着嘴一阵咳嗽，猛地站起来去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吐了。
男生莫名其妙，好像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信息素把人弄吐了，还过去想扶他：“兄弟你没事吧？”
许沉一把甩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没钱买抑制剂？”
男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管好你的信息素，”许沉面无表情道，“离我远点。”
男生不说话了，默默地走出教室。
许沉坐在院子上缓了一会儿，想去外面拿放在书包里的水杯，走到门口就听到刚刚那个没钱买抑制剂的年纪倒二男跟另一个人说：“那个许沉拽个屁啊？操，不就是没喷抑制剂吗？他妈的至于吗？”
许沉摸着自己的肚子，权当他狗叫。
许沉去洗手间换了一个阻隔贴，回来的时候倒数第二还在教室外面，看到他立刻不说话了，瞪着他。
许沉拿出书包里的水喝了一口，安之若素地拧上瓶盖，说：“有什么话当面说，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算什么本事？”
“操！”对方也是个暴脾气，“他妈的打一架啊！”许沉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猛地把手中的水瓶砸了过去。
许沉知道自己不该冲动这一下，但他脾气本来就不好，最近更不好。
一点就炸的那种不好。
对方年级倒二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要是在平时许沉还能打赢，但现在还真不好说。
忽然许沉被他的手肘顶了一下肚子，低声骂了一句，捂着肚子退后几步，撑着旁边的栏杆，脸色发白。
“我以为你多厉害呢？”年级倒二冷笑一声，“就这？”
“许沉！”后面忽然有人跑过来扶住了他，“没事吧？”
许沉抬头一看是陆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妈那个逼的，”陆执把许沉挡到自己后面，指着年级倒二骂，“你他妈有本事来和我打，跟一个Omega打架你还挺光荣是不是？”
陆执不好惹的形象还是比较深入人心的，年级倒二有些忌惮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打就打，谁怕谁啊？”
“干什么干什么？”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袋快步走过来，“哪个班的？跟我去办公室！”
办公室的众老师比较发愁。
在座的三位，一个比一个刺头，一个比一个不好管，总之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许沉很是熟悉这个流程了，不用等老师问话就自己招供了：“是我先动的手，但是他先用信息素骚扰我，骚扰未果还骂人。”
“我他妈哪里用信息素骚扰你了？”年级倒二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不就今天早上忘记喷阻隔剂了吗？你至于反应那么大吗？而且我也没用多大力啊，那么弱不禁风还来找我打架，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你真有脸说啊？”旁边陆执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先不说你一个alpha好意思跟Omega打架，你知不知道……”说到一半又忽然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低声骂了句操。
“我怀孕了，你没听说？”许沉接下他的话去，“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不起责。”
年级倒二震惊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操，我怎么知道你怀孕了？谁他妈天天关注你啊？有病吧？”
“你可能搞错重点了。”许沉冷冷道，“这件事是我怀没怀孕的问题吗？就算我没怀孕，你就可以不喷阻隔剂一身信息素的味道坐在我面前，就可以背后嚼我舌根，就可以跟我打架？”
年级倒二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师们总算是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了前因后果，训完话处理好之后又把他们轰回去考试了。
“许沉，你留下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班主任叫道，拉过旁边一张椅子，“来，坐。”
许沉乖乖地坐过去。
“现在还有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班主任问。
“没事了，”许沉说，“谢谢老师。”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班主任叹了口气，“告诉老师，是真的吗？”
许沉垂着眸，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老师知道，你们已经满十八岁了，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班主任语速很慢，似乎在斟酌着词措，“要是你们结婚了，又有了孩子，那可谓是双喜临门，老师看着也祝福你们。可是未婚先孕……这在学校传开终归影响不太好。学校里人多又杂，你也不太方便，你看……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上课。”
这段话精准地拿捏了语言的艺术，说得婉转曲折，十分含蓄。
“我知道，老师，谢谢您的照顾，”许沉轻声说，“我退学。”许沉拎着书包走出学校，在门口又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退学就退学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也不想让班主任为难。
他其实很累，很想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吧。
但他还在等他回来。
这个时间段的地铁上没什么人，许沉的额头抵在栏杆上，悄悄掉了一滴眼泪，又很快被他擦去。
他还不能垮掉，许沉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想，因为他至少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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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拎着书包去了考场，把东西放到教室外面，拿着只笔在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前面坐着一个alpha男生，估计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喷阻隔剂，要不然就是青春期火气太旺盛，信息素的味道许沉闻得一清二楚。
许沉皱着眉把桌子往后拉了点儿，才坐下来。
“哎，兄弟，接支笔呗。”前面的男生转过来，一只手臂搭在许沉桌子上，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许沉捂着嘴一阵咳嗽，猛地站起来去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吐了。
男生莫名其妙，好像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信息素把人弄吐了，还过去想扶他：“兄弟你没事吧？”
许沉一把甩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没钱买抑制剂？”
男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管好你的信息素，”许沉面无表情道，“离我远点。”
男生不说话了，默默地走出教室。
许沉坐在院子上缓了一会儿，想去外面拿放在书包里的水杯，走到门口就听到刚刚那个没钱买抑制剂的年纪倒二男跟另一个人说：“那个许沉拽个屁啊？操，不就是没喷抑制剂吗？他妈的至于吗？”
许沉摸着自己的肚子，权当他狗叫。
许沉去洗手间换了一个阻隔贴，回来的时候倒数第二还在教室外面，看到他立刻不说话了，瞪着他。
许沉拿出书包里的水喝了一口，安之若素地拧上瓶盖，说：“有什么话当面说，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算什么本事？”
“操！”对方也是个暴脾气，“他妈的打一架啊！”许沉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猛地把手中的水瓶砸了过去。
许沉知道自己不该冲动这一下，但他脾气本来就不好，最近更不好。
一点就炸的那种不好。
对方年级倒二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要是在平时许沉还能打赢，但现在还真不好说。
忽然许沉被他的手肘顶了一下肚子，低声骂了一句，捂着肚子退后几步，撑着旁边的栏杆，脸色发白。
“我以为你多厉害呢？”年级倒二冷笑一声，“就这？”
“许沉！”后面忽然有人跑过来扶住了他，“没事吧？”
许沉抬头一看是陆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妈那个逼的，”陆执把许沉挡到自己后面，指着年级倒二骂，“你他妈有本事来和我打，跟一个Omega打架你还挺光荣是不是？”
陆执不好惹的形象还是比较深入人心的，年级倒二有些忌惮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打就打，谁怕谁啊？”
“干什么干什么？”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袋快步走过来，“哪个班的？跟我去办公室！”
办公室的众老师比较发愁。
在座的三位，一个比一个刺头，一个比一个不好管，总之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许沉很是熟悉这个流程了，不用等老师问话就自己招供了：“是我先动的手，但是他先用信息素骚扰我，骚扰未果还骂人。”
“我他妈哪里用信息素骚扰你了？”年级倒二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不就今天早上忘记喷阻隔剂了吗？你至于反应那么大吗？而且我也没用多大力啊，那么弱不禁风还来找我打架，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你真有脸说啊？”旁边陆执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先不说你一个alpha好意思跟Omega打架，你知不知道……”说到一半又忽然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低声骂了句操。
“我怀孕了，你没听说？”许沉接下他的话去，“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不起责。”
年级倒二震惊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操，我怎么知道你怀孕了？谁他妈天天关注你啊？有病吧？”
“你可能搞错重点了。”许沉冷冷道，“这件事是我怀没怀孕的问题吗？就算我没怀孕，你就可以不喷阻隔剂一身信息素的味道坐在我面前，就可以背后嚼我舌根，就可以跟我打架？”
年级倒二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师们总算是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了前因后果，训完话处理好之后又把他们轰回去考试了。
“许沉，你留下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班主任叫道，拉过旁边一张椅子，“来，坐。”
许沉乖乖地坐过去。
“现在还有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班主任问。
“没事了，”许沉说，“谢谢老师。”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班主任叹了口气，“告诉老师，是真的吗？”
许沉垂着眸，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老师知道，你们已经满十八岁了，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班主任语速很慢，似乎在斟酌着词措，“要是你们结婚了，又有了孩子，那可谓是双喜临门，老师看着也祝福你们。可是未婚先孕……这在学校传开终归影响不太好。学校里人多又杂，你也不太方便，你看……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上课。”
这段话精准地拿捏了语言的艺术，说得婉转曲折，十分含蓄。
“我知道，老师，谢谢您的照顾，”许沉轻声说，“我退学。”许沉拎着书包走出学校，在门口又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退学就退学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也不想让班主任为难。
他其实很累，很想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吧。
但他还在等他回来。
这个时间段的地铁上没什么人，许沉的额头抵在栏杆上，悄悄掉了一滴眼泪，又很快被他擦去。
他还不能垮掉，许沉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想，因为他至少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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