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_春夜将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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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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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拖拖拉拉的雨,断断续续地滴了三天整。

  这几天林盏颜都过得迷迷糊糊,出不了门,饭基本在酒店里吃,顶多和沈赴去酒店健身房健个身,她姨妈没两天就走差不多了。

  大多数时间她窝在房间里,窗帘被拉上的,雨在外面滴,她开着床头灯,在床上背书,或者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做卷子。

  这样的生活有种与世隔绝的恍惚感。以至于颁奖礼后的第三天,林盏颜跟着霍司南上了次热搜,她懵懵地看着那高高悬挂的词条,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像做梦一样。

  ——#霍司南林盏颜牵手#。

  他两什么时候牵过手?

  她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沈赴正在外面买晚饭。她早就吃腻了酒店,而沈赴有车,把买饭任务交给他正合适。她有些疑惑又心虚地磨着下巴,不知道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去发展。点开热搜,才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有种一身鸡皮疙瘩的反应。

  原来是她和霍司南在后台时被拍到的。

  就是霍司南抓着她手腕、关心她身体有没有好一些的时候,对方按下了快门。

  林盏颜也记起了,当时后台氛围特别诡异,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没开全,尽头黑乎乎一片。后来她想了想,以为是沈赴来了的缘故,是他把闲杂人等给赶走了,但现在再想,多半是偷拍者做的,她,他,或者他们,就藏在走廊尽头的那片黑暗里,肆无忌惮地将镜头对向她和霍司南。

  越想越头皮发麻。

  她上的是微博小号,所以可以很自由地网上冲浪,看热搜详情。

  因为镜头距离远,所以拍出的细节很模糊,一张抓手腕的图才被说成是牵手。虽然抓手腕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如此一来,大家就不知道主动进行接触的人是霍司南了。虽然大多数吃瓜群众挺聪明,斥责偷拍行为、无良营销号无实锤造谣,但这一出还是对林盏颜很不利,就像无端给她泼了盆脏水,让她形象打不少折扣,被那些人感叹着——【她怎么老沾上这么多破事儿啊。】【她和谁都能传出点绯闻,到底谁的原因?】

  她主持得那么好都没上热搜来着。

  林盏颜再没心思学习了,走了会儿神,接到霍司南电话,通过微信打过来的:“喂?”

  “喂?”霍司南语气和她截然不同,透出焦急,“林盏颜,你看到热搜没有?我怕你着急,所以先给你打个电话,来跟你道歉,我公司已经在召开紧急会议写声明了,你别太担心啊!”

  “喔。”

  “嗯……”霍司南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或者说,这么佛,继续关切着问,“你还好吧?”

  “哈哈,我怎么了?我没事呀。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吧。”林盏颜举着手机,顺便托着下巴,开始百无聊赖地在卷子上涂字。

  她现在脑袋有点宕机,可能是在这屋里待太久的原因,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酒店再豪华也比不上家里,她整个人都快待木了。

  “噢……那就行,我还以为你看到后会很着急。”

  “真没有。”

  “唉。”霍司南重重叹出口气。

  “怎么了?”林盏颜顺着问。

  霍司南语气沉下去不少:“实不相瞒,这次确实是我连累了你,因为我一直有一批私生饭,一直跟踪我,偷拍我……但我真不知道她们那时候会在那里。”

  “啊……”

  林盏颜笔尖顿住,好像对“私生饭”这个词有概念。

  就是指艺人粉丝里行为相当极端的一批人。听说会跟车,会偷窥,好像还会藏在艺人的床底下……确实挺可怕的。

  她发着呆,心想,霍司南可能真挺惨,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忘了他后来说了些什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通话。

  总之霍司南说了,他公司会发声明,林盏颜连微博都不在自己手里,也就懒得管,该怎么做会由天枝去定夺。

  十分钟后,沈赴回来了。他买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也买了诱人的酸奶捞,看来是摸不清林盏颜想吃什么。

  然后他叫她一声:“过来吃饭。”

  林盏颜搁了笔,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过去落座后问他:“你有没有看微博热搜?”

  “我已经知道了,怎么了?”沈赴把带回的食物一件一件摆出来,“你想吃小笼包,还是吃这个?”

  “小笼包。”

  沈赴于是给她拆了双筷子,林盏颜数着小笼包种类,有只蒸熟的,还有煎过的,酥香和肉香顿时一同漫开来。

  沈赴拧开一瓶一同买回来的饮料,碳酸泡沫不断炸开发出响,他一口灌下去不少,然后玩着她头发,漫不经心地跟她说:“那些人也来威胁我了,拿着我抱你离开艺术中心的照片。”

  林盏颜听到这儿,一噎,沈赴又重重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讲实话,我真不介意别人怎么议论我,所以对我来说,你名誉比二百万重多了。但我是真没想到,你还和那位在走廊上牵过手,还留了另一个把柄啊,林盏颜?”

  林盏颜半天没动。

  沈赴最后阴森森警告她:“你给我离霍司南远一点,最好把他给删了,别再有联系。”

  林盏颜才有反应,努了努嘴,含糊不清地应一声:“哦。”

  她反而没因此对沈赴心存感激,因为想起了之前的事。当初把她视频发到校长信箱、让全校人知道的也是他,怎么这会儿又装起好人了。

  大概是逆反心理,沈赴并没有查她手机的习惯,所以林盏颜口头答应和霍司南撇清关系,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她甚至还站在霍司南角度想了想。霍司南不是伸手就来钱的顶流,他那公司也没多豪气,二百万真不算小数目,至少和这条模糊不清的绯闻比起来很不值,这个决定也就没什么好指摘的。

  她没觉得霍司南太可恶。

  酒店剩最后一天的时候,杭城天气彻底放晴了。终于有灿烂的阳光从窗扉落入,简直比任何一个长夜后的黎明都可爱,林盏颜也快在这间套房里发霉了。

  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回学校,跟沈赴央求,能不能在杭城多待几天。

  “我想在这里玩几天。”她苦巴巴地说,并掰着手指数,“我一来到这儿就是工作,还经历了好几天要死要活的姨妈疼,又在这间房里闷了五天,期间每天做了套文综卷……”

  她看着沈赴,然后沈赴打断她的唠里唠叨,答应了。

  沈赴行动效率相当快,她当天提要求,他当天就带她入住西子湖四季酒店。

  乘跑车进入曲径清幽、水映垂柳的典雅庭院,处处是高档奢华的格调,正式入住一晚几千大洋的园景房,林盏颜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这才是来杭城一趟该有的感觉。

  进了敞阔明亮的房间,她在偌大一座庭院里逛了逛,却一刻都闲不住,拉着沈赴去了附近的购物中心。这家酒店堪称大隐于市,内部秀丽静谧,却离商务中心非常近。

  然后她买了些小蛋糕回来吃,晚上和沈赴在西湖周边逛了逛。傍晚的西湖极其有诗意,晚霞尽褪,远望去水天与远山都是蔼蔼的烟蓝色,金色路灯的光线从柳树下方往上打,行人都化为暗色里的一个个身形。

  他们走到非常热闹的地方,人熙熙攘攘的特别密。有拉二胡的,绘声绘色唱戏的,跳交谊舞的……还有与这些跨了一个年龄段的弹吉他的鸭舌帽青年。

  她和沈赴停在人群里,一连好几首都是喜欢的歌,就多听了会儿,不知不觉站到最前面去。

  戴黑色鸭舌帽的青年终于弹累了,放下吉他休息,喝着一瓶水,和旁边的朋友聊天。围观者也散的散,说话的说话。

  沈赴像是挺感兴趣,上前看了看那吉他。林盏颜不懂,但以此推测那吉他可能不普通。然后青年也注意到沈赴,饶有兴趣地打量他,问:“你要试试么?”

  “可以么?”

  周围的人立即起哄,大多是年轻人。

  于是沈赴坦然地接过吉他,在树下的石台上坐下。

  他今天穿得很随性,一件简约的白,一条黑色短裤,一双已经多少钱都难买到的潮鞋,抱着吉他试了几个音,然后看林盏颜一眼。

  林盏颜站在他身边,谁知道当时哪儿来的默契,脸红了红,小声地给他唱《(我爱你不止遍)》。

  可能因为以前只听他弹过这一首歌。

  宝贝牵着我的手

  我想你成为我一生的伴侣

  ……

  因为我可以爱你遍,永远不停下

  周围人目光又落到她身上。

  其实身边人数并不多,大概有二三十个,都变得很安静,也有个别惊讶的,可能认出她是谁了。

  林盏颜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没管那些人会不会偷拍,然后发到网上去,让她再上一次热搜……当时只觉得,给沈赴唱歌的感觉很神奇,西湖的风越过层层人海吹到他们身上,身后及头顶的柳梢在轻轻晃动,空气里有一股甜甜的、清爽的气息,就像刚吃过的小蛋糕。

  身边的朋友都告诉我,他们知道了

  你在计划着向我单膝跪地的那一天

  ……

  几天下来,两人打卡了杭城不少景点,林盏颜几乎每天都吃到撑,还好她吃不胖。

  光是酒店黑珍珠三钻的金莎厅就去了两次,里面的鲍鱼红烧肉是一绝,她每次都能干两碗米饭,让沈赴看得目瞪口呆的程度,说:“不知道还以为我饿着你了。”

  名胜游完了就是逛吃逛吃,看古着店,其间还碰到一家很有名的拍立得网红店,就是花钱拍照的。

  店里的墙上挂满相片,下面用马克笔写着字和日期,被宣传得很有意义,可以纪念下一瞬间的美好,以及在身边的那个人。

  于是林盏颜和沈赴拍了张。两人商量了一下,没带走,决定留在这里。为不引人注意,选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照片下面的字是沈赴写的,因为两人想这个时脑袋空空。沈赴干脆拿过笔,写上那个歌名——,加上今天的日期。

  “唔,蛮好的。”林盏颜最后由衷地点评,亲手把相片给夹好。

  最后一天晚上,沈赴开车带她兜了次风,就算恋恋不舍,次日也该回南城了。

  回南城是上午出发,中午到达。折腾了将近半月,林盏颜终于累瘫了,好像所有隐匿在身体深处的疲惫都一股脑涌出来。她勉强支撑着冲了冲身子,扑到床上,也不分自己的房间和沈赴的房间了,在沈赴床上一觉睡到天黑。

  起床后没什么胃口,她下楼喝了碗热粥,沈赴刚把鲨鱼接回来。在杭城期间,鲨鱼被寄养在郊外老宅。

  “从杭城回来后感觉怎么样?”沈赴忽然问她这么一句。

  林盏颜端着粥碗,愣了愣,说:“挺好啊。”

  “肚子不疼了吧?”

  “啊?”

  “折腾我折腾够了吧?”

  “啊?”

  “玩爽没?”

  “……”

  林盏颜好像意识到什么,就是她最开始确实装肚子疼、撒着娇、变相地折腾过沈赴一阵来着……

  “你还欠我二百万。”沈赴淡淡地说,拉着鲨鱼进屋了,给它归整被一同带回的用品。

  喝完粥,林盏颜灰溜溜地上楼,洗漱,再把白天没洗的头给洗了,特意在浴室里磨蹭很久,甚至直接在里面把头发给吹干。以为这样多拖一会儿,沈赴记的仇就会淡掉。

  结果她从浴室出来,“啊”地一声,差点撞沈赴身上,立即躲闪地低下头。

  卧室的门被关了,灯也全暗了,他手把上她后脑位置,迫使她仰起头与自己对视,说:“我们来算账?”

  林盏颜咬了咬唇,很虚地挤出很硬气的三个字:“随……你……便。”

  沈赴另一只手里握着个东西,拂过她面颊,林盏颜小心地看了看,竟然是鲨鱼的牵引绳,听他说:“我找到了个捆你的好东西。”

  林盏颜顿了顿,立即环住他腰,想将下巴搁到他心口上撒娇,沈赴却先用那绳子指在她鼻尖,制止了她的意图,面无表情地说:“别来这套,我现在不吃。”

  “你觉得我该用这绳子抽你,还是捆你?”他问。

  林盏颜定格许久,松开抱住他的手,伸到两人间。

  “捆我。”

  沈赴笑了笑,绳子在她下巴下点了点,低头,三两下将她两只手腕系一起,拽了拽,把她往床的方向牵过去:“今晚能让我尽兴点吗?”

  林盏颜刚走到床边,还没说话,就被沈赴一把从后腰按下去。

  她迎面摔床上,感觉睡裙被掀起,腰侧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啪”的一声脆响。她手举过头顶,脸埋床单里,声音闷闷地从柔软的织料里传出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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