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觉得眼熟

　　虽然听人说话显得不太礼貌，但温柠的声音那么大，她也听见了，也不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温柠怔怔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每个人往前方走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目的，有些人脸上挂着笑容，有些人则挂着沮丧。可，有人像她一样。活下去的动力和信仰在顷刻间都消失了，不说笑容，就算沮丧，对于她来讲，都变得那么困难。心如死灰，所有的一切被斩断，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我想坐坐。”良久，温柠僵硬的吐出四个字，没有回头。在展母面前，她还能佯装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展母一走，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破了洞的袋子，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乔欣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回头看向展母已经离开的方向。刚才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还没有想起来展母，只觉得眼熟。等温柠刚才那声展夫人叫出口，乔欣再翻出了记忆中的展母，这才明白过来。但，按理来说，温柠不是展越的女朋友吗？为什么温柠和展母之间的关系，看起来紧张得好像绷紧的炫，眼看着就要断掉了呢？咬了咬嘴唇，乔欣默默的点头，顿了顿又问：“温柠，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帮你点。”下午，还要上班呢。温柠今天一整天的精神都不怎么好，乔欣抿了抿嘴唇，压低了声音问。“你点东西吃吧。”深吸了口气，温柠暗沉的眸色终于落在了乔欣身上，她抬起眸子，艰难的对乔欣笑笑：“抱歉，吓到你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马上消失在这里。更想找一个地方将自己深深的掩埋。可，乔欣是无辜的，也是她将人家带来了咖啡厅。乔欣沉默的看着温柠，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她微微一笑，“不会，我们……不是朋友吗？”温柠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眉宇间的森冷，总算柔和了一点，跟着点头，喃喃的声音，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谢谢你。”乔欣笑笑，也没再问温柠，直接快步走向了前台。片刻之后，她回来在温柠对面坐下来，等服务员收下了桌上展母留下的没有喝完的咖啡和温柠的水杯，换上了牛排和一杯热的奶茶，她才将热奶茶往温柠面前推过去：“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喝热的奶茶，虽然现在天还不冷，你试试？”温柠强撑着精神，也不愿意拂了乔欣的好意，勉强将那杯奶茶端到了手中。轻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奶茶，甜腻的滋味儿瞬间顺着味蕾一圈一圈的漾开，仿佛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心，愈发的寒冷。温柠喝了两口，才将杯子放下来，冲乔欣点点头：“好多了。”乔欣已经动手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割成了小块小块的，在温柠怔仲的时间里面，迅速跟温柠面前的牛排换了位置：“你吃这一份吧。”温柠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感动，还是怎样，一阵酸楚，差点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眶里渗透出来。“谢谢。”就算牛排吃进嘴里根本尝不出味道，甚至吃着吃着，她还难受得一阵反胃，但温柠仍旧坚持一连吃了好几块，堵住嗓子眼的契机，好像就能堵住泪腺一般。不能让自己哭出来。温柠努力的告诫自己，最终还是起身，低低的丢下了一句她要去卫生间，等乔欣抬起头，温柠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温柠的情绪已经差到了一定的极点呢？可，温柠也摆明了并不想要说出来的样子。乔欣吸了口气，继续缓慢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足足过去了十分钟，温柠洗了脸，才从卫生间的方向慢慢走回来。“抱歉。”乔欣刚想开口，温柠弯腰从沙发上捡起自己的包，又找到手机拿在手中，眼眶红红的，却仍旧努力想要扯出一抹笑容来：“我，乔欣，下午能帮我请假吗？”完全忘掉了自己跟什么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习惯，温柠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十分的糟糕，但在乔欣面前，她已经没办法掩饰自己的难堪了。刚才跟展母之间的闹剧，乔欣早看在眼中了。“呃……”对于温柠突然要离开，乔欣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好。”“拜托你了。”温柠出去之前，强撑着自己去前台结账，纤细的背影，看在乔欣眼中，分明跟她一样是女孩子，可是乔欣，居然会觉得温柠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不自觉怜惜。出了咖啡厅，外面的人来人往，看在温暖眼中，突然之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是工作日，这个时间段商场的人也不多，来来往往的，多是一些附近的公司员工过来吃饭的人。温柠一双眼睛已经不可避免的红肿起来，积聚多时的眼泪，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哭出来了，这会儿她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一定很糟糕，在路人的目光注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埋下了脑袋，飞快消失在商场的大门口。——乔欣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家里面，想了一路，在到公司的时候，又很快将这样的念头打消在了心底里。照常的上下班，乔欣这一天的时间里，唯一不太一样的，大概只是下班时间，在电梯门口，遇到甄珍的时候，原本直接忽略掉设计部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甄珍，很不客气的对她挑了挑眉毛，瞪了她一眼吧。按理说，乔欣是老员工，在汇星大约也呆了两个年头，工作虽然没有出彩的地方，但也没有让人能挑出错地儿的事。但这个甄珍，在冷眼旁观她跟温柠之间的不对付之后，乔欣不由自主的，也对她多了两份防备。在甄珍瞪过来的时候，她出其不意，居然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笑容。甄珍愣了一下，扁扁嘴，也不知道嘴里说了什么，转身进了电梯。乔欣也跟着进去，不过下班时间下楼的人多，两人也没机会站在一起，甄珍站在最里面，乔欣则是站在最外面的，到了一楼，她也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包包袋子，转身离开。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什么好，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乔欣是这样觉得。她的生活极度有规律，晚上到家后无非就是晚餐洗漱和看书。不过在看书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乔欣的脑子里老是冒出来温柠白天在她面前强撑的模样。下午她帮忙请了假，幸好公司这两天也不太忙，很容易就请到了。但温柠从离开开始，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虽然两人之间根本不怎么联系，但今天这样的情况。而且联想起来温柠对展母说的那些话，明显的那么敏感。“欣欣，该睡了。”卧室外面传来轻巧的敲门声，接着传来乔母的催促声。乔欣心脏微微颤了颤，连忙将床头的台灯关掉，“知道了，妈妈晚安。”等空气重新安静下来，乔欣摸索着将书本放起来，又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想了想，找到了之前存的温柠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睡了吗？一缕疑惑飘过了乔欣的脑海，她刚准备关机睡觉，一个陌生的来电打破了她的思绪。她的交际圈子并不广，很多时候就连出门和聚会，都是跟父母一起的，乔欣对手机上跳进来的电话号码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想了想，她还是划过了接通键。“乔小姐？”电话里面硬冷的嗓音在空旷又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冷清。乔欣裹着被子也轻轻打了个寒颤，顿了顿，才小心应答：“你是？”隐隐的，有一抹微微的不安在乔欣脑海里炸开，可是认真想，她又完全没有头绪。“我是展越。”电话这端，站在景江公寓八号楼下面的展越，铁青着一张俊脸，周身的气势将一圈儿的空气都带得冰凉冰凉的。温柠，没有回家。而且，手机关机。乔欣手一抖，手机差一点不小心掉在床上。她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有点，短短的一瞬间，她脑子里面已经冒出了千百种念头，最终，她屏住呼吸，轻声小心的问展越：“你……找温柠吗？”温柠两个字，好像冰冷的空气里，靠着车身，浑身笼罩在狠戾里面的男人的救命稻草一样。下一秒，展越呼吸乱了一分，几乎颤抖的问乔欣：“她在你那里？”找了几乎整整两个小时了，前一刻消息传过来说下午是乔欣帮忙温柠请假的，展越毫不犹豫就找来了乔欣的电话号码。“不，不不，不是。”乔欣给电话里面着急确认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只看得见房间大概的布置。也许因为展越的声音太冷清了，只在那短短瞬间的功夫，乔欣感觉自己好像被浸泡在了寒潭里面一样，周身每个细胞都被笼罩在一片冰冷中，叫人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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