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人旧人_师哥,我错了
笔趣阁 > 师哥,我错了 > 第37章 新人旧人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7章 新人旧人

  我的伤看着严重,养起来却容易。不过两三天功夫,就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要慢,不然还是疼得一身冷汗。

  临近归期,顾丞也忙得脚不沾地,h市各大场所里突然多了许多着装整齐的外地人,听说都是一波一波来催顾大岛主“回宫”的。顾丞原本早就该出发,只是因为担心我的伤势,才一天一天耽搁了。我倒不好再粘着他,有时候觉得一天短暂的见上一面,反而比天天粘在一起更让人多了些期盼。

  这一天上午,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街道上一片白茫茫的,煞是好看。小白还在沉睡,我因为不用工作,倒是睡得饱饱的。顺手喂了小咕叽,就到天子四号来串门。

  采蘩哥是诗情画意里最自由的头牌,自然也是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从来不喜欢熬夜的一个人。所以我去的时候,正赶上他在桌前认真的抄写规矩册子。桌子一角放着已经抄好的一叠。

  见我进来,他马上停了笔,笑着招呼我,给我倒了一杯热热的牛奶,和我寒暄,“雪一场比一场厚,天气也越来越冷了。玄字三号还暖和吗?”

  我捧着胖胖的白瓷杯,牛奶的热度透过皮肤渗进筋脉骨血里,让人从里到外的舒坦。

  “晚上盖着被子暖和,白天还是要穿厚外套才行。我要不是有伤,真想去包房里跟客人们呆着,喝喝酒,蹭蹭空调啥的。主要我们屋人少,听说住满的就没有那么冷。”

  采蘩哥就怜惜地摸摸我头,知道我屁股疼,在沙发上又垫了厚厚的鸭绒被让我坐。

  “要不说,冬日难熬呢?多少人平日清高自傲的很,这个时候却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只为求一盆炭火。要不然,我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走了——正好给这些人挪地方!”说着,点着我的额头,替我叹息似的说,“你呀,要不是顾少有事,如今也是有暖和屋子住的人了。”

  十大头牌之间相争相助,相辅相成。有些消息,我瞒得住顾丞,却未必瞒得住这些人精似的头牌。

  我笑一笑,住不住天字一号,当不当一号头牌,其实我并不十分在意。倒是采蘩哥说给谁让地方的话……

  采蘩哥的离期定的是双十一那天。是他自己选的日子,听说,是取“一生一世一个人,孑然一身”的含义。栖梧哥知道以后曾摇头感叹,“采蘩也是可怜之人。咱们身边好歹还有个人陪,他却是去哪儿,都只有自己。”

  这个确是实话。采蘩哥于诗情画意是异类。白汐与白家,何尝不是异类?

  只是,听采蘩哥的话音儿,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限内,刘叔就找到接替采蘩哥的人了?

  什么时候,诗情画意的头牌,定的这么草率了?

  我不敢直接问,只得拐弯抹角,“采蘩哥走了,天子四号也空了,倒不知以后是谁有这个福气。”

  采蘩哥怪异地看着我,半晌,才悠然一笑,我看得清楚,分明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嘲讽我?嘲讽我什么呢?

  他没有答话,而是绕回桌子前,提起笔来,写了好一会儿,见我还是疑惑不解,呆呆地瞅着他,才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狼毫,那笑里也夹着三分冷意,问我,“怎么?你屋里的人,你倒不知道了?”

  我屋里的人?

  我屋里……如今……还能有谁呢!

  “不可能!”

  我猛地站起来,因为太过惊讶连手里还握着杯子都忘了。

  啪!

  温热的牛奶伴着破碎的瓷片溅了我一身。

  我浑然不觉,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小白是不会做头牌的!”

  小白姿色品性都属上乘,虽然在美男众多的诗情画意从来算不上什么光彩夺目的人物,可是因为那独特的如静卧在旁的小白兔般温柔怯弱,楚楚可怜的气质,也从来不缺少稳定的客源。毕竟,诗情画意的客人们,比起暴戾极端,还是怜香惜玉的更多。

  而小白,绝对是最能激发一个男人的保护欲的那类人。

  诗情画意十大头牌,有的骄傲,有的凌厉,有的妖娆,有的高贵,有的文艺,有的安宁,有的豪放,有的清冷,有的纯净,有的柔顺……

  独缺小白这种怯懦乖巧如掌中爱宠般的人物……

  然而,这样胆小的小白,却并不渴望头牌的位置。

  一早刘叔就曾起过抬举小白做头牌的念头,早到,那个时候,蒹葭还不是天字一号的主人。

  后来,淇澳因为犯错被贬,腾出了天字六号的位置,一众公关们挤破了脑袋想占的位置,刘叔和栖梧哥心里却是属意于看似透明的小白。

  也曾经,有不少财大气粗的老板力挺小白坐上头牌的位置。甚至有一位远道而来的澳洲商人,曾经许诺过,只要小白肯献出自己的身体,他不仅愿意捧他坐上头牌的位置,而且愿意一次性买下他的初夜,还要包养他整整三年。

  要知道,以“年”来记的出台,其收入,基本上是以百万来算的。

  可是,一向胆小如鼠的小白,一向缺钱少财,爱财如命的小白,却一次一次地拒绝了这些他平时都不敢对其大声说话的上位者们。

  哪怕,是冒着被封杀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沦为妓奴的危险……

  曾经,我和小白最大的愿望,就是熬到可以出去的年纪,找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小地方,用手里的钱开个生意还过得去的小店,娶个不是很漂亮但也不是难看到让人想吐的老婆,然后生几个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的孩子。

  过,最普通的生活。

  可是现在,采蘩哥竟然告诉我,那个比我还讨厌以出卖身体为代价来获得报酬的小白,现在,却要做头牌了?!

  “怎么可能!我不信!”

  我快速地不停地摇头,好像摇的慢一点,或者少摇一下,都不能表达我的不可置信。

  采蘩哥还是那副讽刺天下人的模样,“有什么不信的?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才是傻子吧!”

  “不是的!小白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刘叔逼迫他吗?不……不……”

  我往前蹭了两步,自言自语道,“他要是想逼迫,早就有所行动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还有谁……是小鹿劝他的吗……不会的,小鹿不会如此强人所难,何况,小白也不是意志薄弱的人……还有谁?还有……”

  轰隆!

  脑袋里像是乍起一道雷!

  一句一句戏言般的话语风儿似的划过我的耳畔……

  “大不了我想办法让小白搬出去。”

  ……

  “你不想当头牌,可不是所有人都不想。”

  ……

  “我早晚要把他弄走!”

  ……

  “我总得想办法让小白搬出去!”

  ……

  眼前突然一片空白,这个想法一旦生成,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支持不住地靠在沙发上。

  顾丞,是你吗?!回到玄字三号的时候,小白还在熟睡。

  小咕叽和小小白最近好像也要冬眠了似的,总是懒懒的不愿意动弹。

  此刻两只小乌龟的小脑袋和四肢都缩进了壳里,趴在鱼缸里睡得安详。

  我站在窗台边,看着被子里露出的小白的脸。他的眉头紧皱,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脸色也不好,因为每天都喝太多的酒,夜夜宿醉。

  这样的小白,脆弱得像枝头上的一朵梨花,不过一阵风吹过,就会凋落。

  我紧紧握着窗台斑驳的边缘,怎么也想不通。小白……怎么会答应做头牌呢?

  我仔细回忆着最近的小白,他不像从前那般爱笑了,就是笑也总是给人以强颜欢笑之感,心里好像装满了心事,从前从不强迫自己喝太多的酒,他本就长得一副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的容貌,稍微求一求告个饶,基本上客人们都是不会逼迫他的。可是最近,却渐渐学会了酗酒。明明是满腹心事,我每次询问,他却都笑着说没事。

  果然……还是被迫的吧。

  只有被迫出卖自己的肉体,才会如此绝望的活着,宁愿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而这个逼迫小白的人,除了顾丞,我想不到还有别人。

  除了他,还有谁能这么急着将小白从玄字三号赶出去,还有本事捧小白做头牌呢?

  因为,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愿意,为你走进天字一号的牢笼。

  因为,只有他,还不知道,我早已经……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还是……陷的太深了吗?

  还是,爱的太不是时候。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顾丞的不可一世;后来,又一次一次想将我推向天字一号的深渊;到最终选择认同我的选择……

  顾丞,我以为你变了。却原来,只是我变了。

  顾丞,这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你,真的,是我这个无名小卒,该爱的人,能爱的人吗?

  “小莫!”

  我从冥想中惊醒。

  小白已经走到我的面前,轻触着我的面颊,“你怎么哭了?”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果然都是水迹。

  摇摇头,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小白,你……你要做头牌了吗?”

  小白惊讶地看着我,嘴唇抖动了几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啊。你都知道了。”

  我心里一痛,小白果然是不愿意的。他,和小鹿不同啊。

  小鹿说到自己要当头牌的时候,是神采飞扬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小白……他的眼底,只有无穷无尽的哀伤。

  “小白,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

  小白错开我的目光,“啊,我是自愿的。”

  我摇摇头,“你在撒谎。”

  他笑得灿烂了一些,“怎么会?刘叔虽然为人狠辣,可是,却最不屑于对自己人使用逼迫的手段,毕竟,头牌的位置可是抢手得很呢。何况……又有谁能逼迫我呢?”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顾丞,他有没有找过你?”

  小白杏目圆睁,掩耳盗铃似的放大了说话的音量,“没有!小莫,你千万不要瞎想。是我自己要做这个头牌的,和顾少没有任何关系。

  是我家里急需要钱,我才求刘叔给我这个机会的。”

  小白紧张地嘴唇发白,这个一向善良的孩子,连替人掩护都做不好。

  我冷笑道,“你去求刘叔?采蘩哥还没有踏出天子四号的门,下一任的四号头牌就早早定了人选。这是诗情画意该有的规矩吗?这是你跪地上哭求,就能求来的吗!”

  小白被我逼得咬破了唇角,整个人都已经摇摇欲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和小鹿吵过,闹过,打过。可是对从来都柔柔弱弱,善良单纯的小白,无论是我还是小鹿,一直都存着几分怜惜的心思,轻易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

  可是今天,我却不得不做这个坏人。

  “小白,除了顾丞,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无视诗情画意的规矩,左右刘叔的想法!”

  小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紧紧拽着我的衣袖,提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喘匀,目光里带着祈求,“小莫,你说的对。我去求栖梧哥,去求刘叔,可是刘叔不肯。采蘩哥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可是也是诗情画意的金字招牌之一。无论是顾着白家的面子,还是念着多年的情分,刘叔都不能这么做。”

  小白哭着道,“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去求顾少。可是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

  小白情绪失控,哭倒在我怀里,“对不起,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可是我是自愿的!真的是自愿的!和顾少没关系,都是我,都是我!”

  他一直在强调,整件事都是他“自愿的”!

  好像,必须知道这个事实的,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但是感受着小白流在我身上的泪水里的悲伤,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自愿。

  还有三天就是十一月八号,顾丞将要离开的日子。

  我原本给顾丞准备了一份很简单,也很肉麻的礼物。是我亲手折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每一朵玫瑰折纸上,都写着我想对顾丞说的话,包括我已经决定要做头牌的消息,都写在了这里面。

  可是现在……

  我决定先去问问栖梧哥,再看看要不要……换一份礼物。

  栖梧哥还不知道我的纠结之处,他也在郁闷刘叔此次的反常。因为采蘩哥最近因为这件事而闹了别扭。好像连栖梧哥都怪上了似的。

  听见我问这里面有没有顾丞的事,他叹着气告诉我,“原本刘叔已经拒绝了小白,你知道,规矩先不说,就是看人情,也是过不去的。

  是顾少特地过来跟刘叔说,他想跟你过二人世界,你又不想做头牌,只好让小白做了。

  刘叔说那先做普通公关,顾少又不同意。说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头牌。说……到底是从你屋里走出去的人。

  刘叔又说,让小白做头牌他没意见……至少要等采蘩走了再公布。可是顾少说……他一定要在走之前,让小白当上头牌。”

  说着,栖梧哥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和刘贵都以为……顾少是想在走之前跟你……”他两只手指对在一起敲了敲,又不满地说道,“我是很反对的,即便要洞房花烛,要么他光明正大迎你入关雎岛,要么他大大方方的从初夜拍卖上将你夺到手。第一次,就这么随随便便怎么行……”

  后面栖梧哥说了什么,我好像都已经听不清了。

  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他一定要在临走之前,让小白当上头牌!

  这么说,小白的初夜拍卖……不远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96bqg.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96bqg.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