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性转酩酊」
“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想不引起注意，都有些困难呢。”
凯特夫人掩口微笑，依旧迈着款款的步伐来到祖孙两人面前。
她摆明了要介入这件事。
特丽莎修女脸色阴沉下来，她将尤利西斯暂且放到一边。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您回避一下。”
“哦？家务事？”凯特夫人笑道：“我可是听说斯布雷特家族的人在铜街被您的外孙耍得团团转，丢尽了脸面呢……哦对，听说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强大到连菲利大人都畏惧的高手，这样的人能担任圣树后裔的护卫，可是从没听您说过呢……难道说，他就是那位圣剑的持有者？倘若如此，这可就不是家务事了……”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凯特夫人。我可不曾听说过。尤利尔能离开那里，完全凭借着他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如此，您也不会被这间屋子的异动吸引而来，不是么？”
“哦，这样吗？”
凯特夫人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两名护卫正在从藤蔓上互相搀扶着下来，植株突破地板的痕迹还在，看着格外狰狞。
“看起来的确如此呢……可是，既然现在的尤利西斯少爷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参加圣子竞选呢？”
“那自然有我们自己的考量。”
“哦……是这样吗？”
她又迈着步子不断靠近，直到瞥见尤利西斯手腕上的禁魔镣铐后，这才故作惊讶道：“哎呀，禁魔镣铐……难怪尤利西斯少爷看起来如此虚弱，所以说，您的外孙拥有的力量，到头来还是魔法么？”
特丽莎心里一惊。
她被对方绕进去了……
铜街那地方是不能用魔法的，如果承认了，那就等于先前“尤利西斯靠自己离开铜街”的说法不攻自破……
“您到底想做什么？”
她索性不装了，紧盯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尤利西斯和夏亚关系匪浅这件事，一旦成了话柄，那么对芙蕾耶德家族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已经根本不去想什么圣子候选人了，在普里西莉亚表现出的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她只顾得上保全圣树家族，与夏亚撇清干系。
“我想做什么？”
凯特夫人终于收敛起了笑意，转而阴沉着脸。
“我的小艾林死在了铜街，西塔尔和艾尔维拉也没能回来，偏偏你的外孙却回来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这……”
“怎么，难道我来给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找个说法也做不到了吗？还是说，您想把我也留在这里，杀人灭口？”
凯特夫人冷笑一声，几乎是话音刚落，三道身影便出现在屋子里，各自挟持了一名芙蕾耶德人。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特丽莎修女，“你以为我从什么时候就盯上了这里？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控制了他，我动起手来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但现在，你们就像刚出生的鹿犊一样孱弱。”
闻言，特丽莎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缕。
“我不觉得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凯特夫人。您也应当清楚，这样不足以威胁到圣树后裔……”
“我当然没有小瞧圣树后裔，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凯特夫人俯下身体，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
“我想知道铜街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杀死了我的小艾林？”
说着，她看向尤利西斯。
后者勉强睁开眼，尽管之前一直趴在地上，但这不影响他了解现状。
“艾林少爷和废料区的卢帕人，都被一个人杀了。”他回答道：“就在废料区的会议厅，没留下一个活口。”
“是谁干的！？”
凯特夫人一把抓起尤利西斯的领口——能说出卢帕人，说明他的确目睹了现场。
那群流落铜街的人类，一直以来就是受到霜月家族庇护的，她本以为这次安排那群人去保护艾林是万无一失的。
“是不是那个叫夏亚的家伙，是不是他干的？”
“不是的，绝对不可能是夏亚先生！”少年竭力争辩道：“我们抵达废料区的时候，他们就都死了……废料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想，他们可能也……也不在了……”
他只想着争辩，却没看见特丽莎眼神剧变。
以及，凯特夫人原本的急切与疯狂尽数消失，只剩下讥讽的微笑。
“果然，你和那个叫夏亚的关系匪浅呢。”
“你……”
尤利西斯脑袋嗡的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骗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她难道不是在关心自己儿子的死活吗？
凯特夫人松开手，站了起来。“特丽莎阁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想用您的外孙为人质，将那个叫夏亚的家伙骗过来……”她笑道：“既然你问我的‘目的’，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我想在普里西莉亚之前拿到那把剑，我想成为苏尔塞斯的女皇，真正的女皇。”
特丽莎愣住，半晌才回过神。
“您……您为什么这么笃定，可以用尤利西斯骗他过来……”
凯特夫人讥讽道：“这很难猜吗？你让他担任尤利西斯的护卫，难道支付了什么夸张的报酬么？圣树后裔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被这样侮辱，特丽莎脸色铁青，却只能忍着。
何止是没有珍贵的报酬，她甚至没给对方报酬！
她是在夏亚接受了雇佣后才得知他的身份，她本来以为自己给得起报酬，但现在看来，这怎么可能？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圣树后裔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显然不能。
所以夏亚到底图什么？
“所以答案不难猜嘛。”
凯特夫人轻笑，然后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尤利西斯的脸蛋，但凡她手指抚过的地方，肿胀和淤青都消了下去，渐渐恢复了那张完美的脸。
“你的这张脸，可是美得连我都嫉妒呢……”
特丽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说……”
“不可能！！”
尤利西斯用力挣脱了凯特夫人的手，他觉得十分恶心。
无论是对方的眼神，还是他们的打算，亦或是正在谈论的内容……
都让人恶心！
无比恶心！
无论是辛西娅小姐，还是女王陛下，都如自己这样仰慕他……夏亚先生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这是恶意的诋毁，是最恶毒的揣测！
夏亚先生怎么可能怀着这样龌龊的念头接近自己！？
“呵……有什么不可能？”
凯特夫人笑笑。
“小家伙，你对自己的魅力可是一无所知呢……更何况，那位夏亚先生如果不是贪恋我们失踪小女王陛下的美色，又怎么会孤身犯险，千里迢迢来到苏尔塞斯呢……看你这么激动、这么笃定的样子，我猜，你多半认为他不会喜欢男人，那么这就更简单了……”
她俯在尤利西斯耳边，声音无比温柔道：“如果，我能把你变成女人呢？”
少年打了个冷战，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寒意顺着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头顶，他遍体生寒，几近窒息……
“凯特夫人，您说什么？”
特丽莎倒是突然激动了起来。
“您难道真的有方法……”
“「性转酩酊」，您应当听说过吧？”
特丽莎脸色僵住：“可那不是一群废物炼金术师的失败品吗……听说凯隆湾的郊外找不到一个胸部正常的男性流浪汉，有的甚至同时拥有两种特征。”
“没错，那些都是真的。那些贱民正是我的‘实验’的牺牲品，要论「性转酩酊」的研究，在整个苏尔塞斯没有人能超过我的炼金室，在经过了漫长的实验后，我们已经得到了效果成熟的药剂，我保证可以将您的外孙变成一个完美的女孩儿。”
她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尤利西斯，眼里都有些嫉妒。
“那绝对会成为苏尔塞斯的最璀璨的明珠，而这样的明珠，怎么可能不引来那位夏亚阁下？我相信以此为筹码，再加上一些布置，提前拿到「银槲」并不算什么难事……到了那个时候，您不止能重振芙蕾耶德家族的威望，还能让保证家族血脉的纯粹性……”
特丽莎听着这些展望，心跳都隐隐加速。
她的目光在外孙脸上停留片刻，逐渐失去焦距——她不止一次盯着尤利西斯的睡颜这样出神，但那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谁能想到梦想突然就离得这么近！？
这简直触手可及！
实话实说，她对银槲之剑没有丝毫兴趣，对凯特夫人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也毫不在意。
真正令她无法拒绝的，是保证“家族血脉的纯粹”！
芙蕾耶德家族的继承人，必须是女性！
“凯特夫人，您可以确定，一定成功吗？”
“呵呵……”
凯特夫人的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微笑。
“您可能有所不知……我的小艾林出生那年就夭折了，我从别人那里过继了一个叫做|艾琳的女孩儿，正是她去参加的‘圣子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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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夫人掩口微笑，依旧迈着款款的步伐来到祖孙两人面前。
她摆明了要介入这件事。
特丽莎修女脸色阴沉下来，她将尤利西斯暂且放到一边。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您回避一下。”
“哦？家务事？”凯特夫人笑道：“我可是听说斯布雷特家族的人在铜街被您的外孙耍得团团转，丢尽了脸面呢……哦对，听说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强大到连菲利大人都畏惧的高手，这样的人能担任圣树后裔的护卫，可是从没听您说过呢……难道说，他就是那位圣剑的持有者？倘若如此，这可就不是家务事了……”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凯特夫人。我可不曾听说过。尤利尔能离开那里，完全凭借着他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如此，您也不会被这间屋子的异动吸引而来，不是么？”
“哦，这样吗？”
凯特夫人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两名护卫正在从藤蔓上互相搀扶着下来，植株突破地板的痕迹还在，看着格外狰狞。
“看起来的确如此呢……可是，既然现在的尤利西斯少爷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参加圣子竞选呢？”
“那自然有我们自己的考量。”
“哦……是这样吗？”
她又迈着步子不断靠近，直到瞥见尤利西斯手腕上的禁魔镣铐后，这才故作惊讶道：“哎呀，禁魔镣铐……难怪尤利西斯少爷看起来如此虚弱，所以说，您的外孙拥有的力量，到头来还是魔法么？”
特丽莎心里一惊。
她被对方绕进去了……
铜街那地方是不能用魔法的，如果承认了，那就等于先前“尤利西斯靠自己离开铜街”的说法不攻自破……
“您到底想做什么？”
她索性不装了，紧盯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尤利西斯和夏亚关系匪浅这件事，一旦成了话柄，那么对芙蕾耶德家族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已经根本不去想什么圣子候选人了，在普里西莉亚表现出的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她只顾得上保全圣树家族，与夏亚撇清干系。
“我想做什么？”
凯特夫人终于收敛起了笑意，转而阴沉着脸。
“我的小艾林死在了铜街，西塔尔和艾尔维拉也没能回来，偏偏你的外孙却回来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这……”
“怎么，难道我来给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找个说法也做不到了吗？还是说，您想把我也留在这里，杀人灭口？”
凯特夫人冷笑一声，几乎是话音刚落，三道身影便出现在屋子里，各自挟持了一名芙蕾耶德人。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特丽莎修女，“你以为我从什么时候就盯上了这里？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控制了他，我动起手来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但现在，你们就像刚出生的鹿犊一样孱弱。”
闻言，特丽莎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缕。
“我不觉得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凯特夫人。您也应当清楚，这样不足以威胁到圣树后裔……”
“我当然没有小瞧圣树后裔，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凯特夫人俯下身体，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
“我想知道铜街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杀死了我的小艾林？”
说着，她看向尤利西斯。
后者勉强睁开眼，尽管之前一直趴在地上，但这不影响他了解现状。
“艾林少爷和废料区的卢帕人，都被一个人杀了。”他回答道：“就在废料区的会议厅，没留下一个活口。”
“是谁干的！？”
凯特夫人一把抓起尤利西斯的领口——能说出卢帕人，说明他的确目睹了现场。
那群流落铜街的人类，一直以来就是受到霜月家族庇护的，她本以为这次安排那群人去保护艾林是万无一失的。
“是不是那个叫夏亚的家伙，是不是他干的？”
“不是的，绝对不可能是夏亚先生！”少年竭力争辩道：“我们抵达废料区的时候，他们就都死了……废料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想，他们可能也……也不在了……”
他只想着争辩，却没看见特丽莎眼神剧变。
以及，凯特夫人原本的急切与疯狂尽数消失，只剩下讥讽的微笑。
“果然，你和那个叫夏亚的关系匪浅呢。”
“你……”
尤利西斯脑袋嗡的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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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
她难道不是在关心自己儿子的死活吗？
凯特夫人松开手，站了起来。“特丽莎阁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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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用您的外孙为人质，将那个叫夏亚的家伙骗过来……”她笑道：“既然你问我的‘目的’，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我想在普里西莉亚之前拿到那把剑，我想成为苏尔塞斯的女皇，真正的女皇。”
特丽莎愣住，半晌才回过神。
“您……您为什么这么笃定，可以用尤利西斯骗他过来……”
凯特夫人讥讽道：“这很难猜吗？你让他担任尤利西斯的护卫，难道支付了什么夸张的报酬么？圣树后裔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被这样侮辱，特丽莎脸色铁青，却只能忍着。
何止是没有珍贵的报酬，她甚至没给对方报酬！
她是在夏亚接受了雇佣后才得知他的身份，她本来以为自己给得起报酬，但现在看来，这怎么可能？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圣树后裔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显然不能。
所以夏亚到底图什么？
“所以答案不难猜嘛。”
凯特夫人轻笑，然后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尤利西斯的脸蛋，但凡她手指抚过的地方，肿胀和淤青都消了下去，渐渐恢复了那张完美的脸。
“你的这张脸，可是美得连我都嫉妒呢……”
特丽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说……”
“不可能！！”
尤利西斯用力挣脱了凯特夫人的手，他觉得十分恶心。
无论是对方的眼神，还是他们的打算，亦或是正在谈论的内容……
都让人恶心！
无比恶心！
无论是辛西娅小姐，还是女王陛下，都如自己这样仰慕他……夏亚先生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这是恶意的诋毁，是最恶毒的揣测！
夏亚先生怎么可能怀着这样龌龊的念头接近自己！？
“呵……有什么不可能？”
凯特夫人笑笑。
“小家伙，你对自己的魅力可是一无所知呢……更何况，那位夏亚先生如果不是贪恋我们失踪小女王陛下的美色，又怎么会孤身犯险，千里迢迢来到苏尔塞斯呢……看你这么激动、这么笃定的样子，我猜，你多半认为他不会喜欢男人，那么这就更简单了……”
她俯在尤利西斯耳边，声音无比温柔道：“如果，我能把你变成女人呢？”
少年打了个冷战，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寒意顺着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头顶，他遍体生寒，几近窒息……
“凯特夫人，您说什么？”
特丽莎倒是突然激动了起来。
“您难道真的有方法……”
“「性转酩酊」，您应当听说过吧？”
特丽莎脸色僵住：“可那不是一群废物炼金术师的失败品吗……听说凯隆湾的郊外找不到一个胸部正常的男性流浪汉，有的甚至同时拥有两种特征。”
“没错，那些都是真的。那些贱民正是我的‘实验’的牺牲品，要论「性转酩酊」的研究，在整个苏尔塞斯没有人能超过我的炼金室，在经过了漫长的实验后，我们已经得到了效果成熟的药剂，我保证可以将您的外孙变成一个完美的女孩儿。”
她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尤利西斯，眼里都有些嫉妒。
“那绝对会成为苏尔塞斯的最璀璨的明珠，而这样的明珠，怎么可能不引来那位夏亚阁下？我相信以此为筹码，再加上一些布置，提前拿到「银槲」并不算什么难事……到了那个时候，您不止能重振芙蕾耶德家族的威望，还能让保证家族血脉的纯粹性……”
特丽莎听着这些展望，心跳都隐隐加速。
她的目光在外孙脸上停留片刻，逐渐失去焦距——她不止一次盯着尤利西斯的睡颜这样出神，但那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谁能想到梦想突然就离得这么近！？
这简直触手可及！
实话实说，她对银槲之剑没有丝毫兴趣，对凯特夫人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也毫不在意。
真正令她无法拒绝的，是保证“家族血脉的纯粹”！
芙蕾耶德家族的继承人，必须是女性！
“凯特夫人，您可以确定，一定成功吗？”
“呵呵……”
凯特夫人的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微笑。
“您可能有所不知……我的小艾林出生那年就夭折了，我从别人那里过继了一个叫做|艾琳的女孩儿，正是她去参加的‘圣子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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