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被折磨得(二合一)……_月亮落入我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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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被折磨得(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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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雪,整个世界都显得极为寂静。

  许映白眼珠极黑,是一种清沉的黑,被他这么注视着时,言月从不敢和他对视,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垂眸看着她,“什么时候”

  女孩粉粉的唇嗫嚅了两下,可惜,还是徒劳,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样的表达,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他没听明白吗她声音糯糯的,嗫嚅道,“就是和我,和我。”

  直到撞入那双漆黑的眼,言月陡然清醒。明明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只是想欺负她而已。陡然生出一种委屈,她把话都吞了回去,倔强地什么也不再说。

  他眼神掠过她微微肿起的唇,落在她雪腻的脖颈。

  明明是极为平静克制的眼神,言月细瘦的肩却微不可查地颤抖,又羞耻,又有些本能的畏惧。

  还不够。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内心仿佛有个巨大的破口,什么都不在意,喜怒哀乐都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只有她,可以给他带来真切的快乐,带来更深浓的。

  暮色撞着雪光,细碎地落在男人浓密的眼睫上,无比洁净清寂。

  他说,“好。”

  言月已经开始后悔。

  背对车窗外的雪夜,男人嗓音平静地说,“会按你的要求。”

  这时候的言月已经开始学会,从他的语气里,分辨出一些幽微的情绪。她后悔得无以复加,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再小一点。

  很快抵达了清嘉别苑。进屋后,声控灯光亮起,中央空调早已开始运转,室内温暖如春。

  外头还在飘着小雪,言月换了衣服和鞋,心依旧激烈地跳。

  许映白脱了大衣,他身材很好,藏在规整的衣物下,能看到流畅有力的腰线和笔直的腿婚后到现在,他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想到了什么,她面颊陡然一烫。

  “去你的书房。”许映白说,“给你带了个小玩意。”

  小玩意

  言月有些困惑,依旧还是照办了。

  许映白和言月的书房是分开的,每人各一个。言月打开灯,拉开书房门时,一看便看到地上的礼盒。

  许映白在她身后,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示意她,“拆开。”

  盒子非常大,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把大提琴,gagiano手工制琴。

  她只知道,许映白去了欧洲出差,日程非常忙碌,却怎么也没想到,许映白居然还有功夫,可以给她留意甚至买下这把琴。

  言月欣喜不已,抱着琴,左看右看,眸子闪闪发亮,问许映白,“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对于言月而言,一把这样等级乐器的吸引力,简直比金钱高出无数倍。

  言月以前就想入手这个牌子的琴,可惜价格实在昂贵,而且很少流通在市面上,有价无市,因此一直求购无门,后来时间长了,念头也就慢慢淡了下去。

  言月爱不释手,先看了看琴弓和琴弦状态,试了音,随即,又调试了一下弦轴。一切都非常良好,言月沉醉在声音里,把面颊贴在琴面上,嗅着松香的味道,陶醉不已。

  她仰脸看着他,乖乖的,抑制不住的开心,“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随即,她又眨了眨眼,“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呀”

  最近好像明明没有节日。

  言月是个好奇宝宝,讲究无功不受禄。

  许映白似乎思索了一会儿,随口道,“圣诞节。”

  言月,“”圣诞节都过去了,而且她知道,许映白压根这种节日。

  他说,“产权也办好了。”

  书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是一份产权证书。

  言月翻阅了一下,一看看地址,竟然是上次许映白带她去看的新房。

  许映白一直说,等他们办完婚礼,要搬一套新房。

  许映白办事效率极高,言月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他却已经把流程都办完了。甚至,房产证上写的还是她的名字。

  一瞬间,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言月睫毛颤了颤,“我不用不要写我的。”

  许映白道,“拿着。”

  他说得平静,“我们已经结婚了,房子是共同财产,写谁名字都一样。”

  言月依旧有些局促,对她来说,她始终不愿意欠许映白太多。

  许映白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表情淡了下去,他个子高挑,这样没有表情看着人时,很给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他说,“言月,随意结婚和离婚,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即使你后悔,我也不可能同意和你离婚。”

  许映白很少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

  他语气很淡,言月眼眶却微微酸涩,她抱着她的琴,手指微微颤着。

  他好像永远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发生在夏日夜晚的奇迹,到底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

  室内寂静了下去,只听到空调机微微的运转声。

  一楼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清嘉别苑很少有人按动门铃。

  这里只住着言月和许映白两人。许映白从不把工作带回家里,原本上门的客人便少,偶尔不得已有人来,也都是提前预约好的,很快来很快走。

  很少有像这样在雪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言月有些惊讶,倒是不像一个人在家时那么害怕。

  许映白此刻在她身边,他始终是她最大安全感的来源。

  言月手机屏幕也是在这时亮起的。

  月月姐,你在家吗

  是不是这个地址,我在你家门口。

  许映白正微微皱眉看着楼下,言月从手机上抬起脸,神情有些迷茫,“好像好像是我弟弟来了。”

  暮色中,少年站在雪地上,估计是冻得有点厉害了,不停绕着庭院里的银杏树走动着,边搓着手。

  屋子里暖融融的,进屋后,言奚双手捧着热茶,总算觉得差点被冻僵的双手恢复了一些热度。

  言月实在忍不住问,“你怎么来栎城了”

  言奚今年十九,是言月伯伯言高林的儿子,言高林家在北城,两地相隔很远,言蹊一直在国外念书,原本就很少回国。

  “我放假。”言奚说,“就回国了。”

  他瞅了一眼沙发另侧的男人,小声说,“我听叔叔说,你要结婚了。我爸过年的时候也要去给你相看。”

  言月性子单纯晚熟,他们岁数本来差距小,言月也完全没什么做姐姐的样子。在言奚心里,言月年龄和他一样,岁数都还很小,他知道言月谈恋爱时都有些不能接受,莫说一下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

  他最开始以为是要嫁秦闻渡。言奚以前春节回国时见过秦闻渡,秦闻渡对言月表现十分殷勤,在言家长辈面前,他一贯是这样,体贴且无微不至。

  言奚对秦闻渡谈不上多喜欢,但是也没多少意见。

  他觉得,秦闻渡对言月好就行了。

  不料,言高林说,言月的结婚对象不是秦闻渡,是另外一个男人。

  言奚很不放心,可是,他怎么追问,言高林都不说了,叫他别管那么多闲事。于是,他只能另辟蹊径,去找了言月的闺蜜唐姜,唐姜给了他一个地址,于是,言奚就自己找了过来。

  许映白抬眸,无波无澜看了一眼言奚。

  桌上放着一盏碧落春,是言月刚去沏的茶。

  他没动茶杯,也没说话。

  他存在感实在是太强。言奚也无法忽视他。

  他知道,这约莫就是言月即将要嫁的那个男人了,勉强朝着他笑了笑。

  男人生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眉骨笔挺,气质清冷如霜。

  看清楚那张脸,言奚忽然就一愣。

  “许”言奚问,“您是不是姓许”

  言奚居然认识许映白言月很诧异。

  毕竟这么些年,言奚回家就那么多次。

  言蹊记性很好,他记得,童年时代,某次来言月家时,见过他。那种特别的神情气质,从小到大,没怎么变化过,比五官更让人印象还深刻。

  言奚记得很清楚。

  那年,言奚去了栎城,第一次见到言月邻居家的那个小少年,比他们大一点,贵气又冷淡,和言月待在一起,人前的时候,他冷淡寡言,只见言月单方面追着他,他对她爱答不理。

  后来,言奚却见到言月在花园玩泥巴,摔破了膝盖,那个冷淡漂亮的小少年,拿着医药箱,在她面前蹲下,亲手替她处理伤口,完全不嫌麻烦或者脏。而言月似乎已经早早习惯被照顾,要哥哥哄,还要把泥巴糊在他雪白的脸上,被他捉了手,让她别捣乱,神情却一点没动怒。

  完全没了在人前的距离感。

  看起来关系那么好,好到似乎他们才是真的一对兄妹,甚至让他这个真的弟弟有些嫉妒,他和言月见得太少,两人很生疏。

  这一刻,两张面孔重叠时,言奚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

  他当时问了一下大人名字,知道那个小少年住在言家隔壁。

  后来,下一次再回国时,言奚却没见过许映白了。

  言月身边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再后来,秦闻渡和言月交往了,那一年过年的时候,言蹊和秦闻渡见了一面,聊了会儿天,不知怎么的,言奚就想起了当年那个花园里的小少年,顺便问了一句。

  秦闻渡表情很微妙,随后,轻飘飘说,早已经关系不好了,月月不喜欢他。

  那时候,言奚在想怎么会呢,明明以前关系那么好。

  果然,人长大了,世界都会改变吗

  现在,听说他们的婚讯,言奚反而有了一种极为荒诞的感觉。像是地球费力围着太阳绕了一周,最后世间万物,依旧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状态。

  “姐,看到你我就放心了。”言奚说,“等你们婚礼了,提前告诉我,我回国来参加。”

  言奚没在这里待很久,天色晚了,言奚第二天还要赶去北城的航班。

  许映白叫司机送他回酒店。外头天气冷,言月受不得寒,他没叫她出来。

  言奚一直沉默着,在想自己的事情。

  走到门口时,男人淡淡道,“她不记得了。”

  言奚惊讶地看着他。

  同时意识到,他没记错,以前那个小少年,确实是他,不是秦闻渡。

  许映白站在台阶上,天上飘起了小雪,他没解释,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以后别再提起。”

  送走了言奚之后。

  言月去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疲惫,同时,轻轻出了一口气。

  第一次有了一种和许映白结婚的实感。

  结婚,不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

  十五长辈约了见面,假若顺利的话,婚礼和公开,在明年也都会顺理成章提上日程了。。

  她和许映白就真的一辈子绑定在一起,不会分开了。

  许家那边亲戚都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了许明川和她的上次见面,忍不住有些难过。

  许映白的父亲,是不是好像并不太喜欢她的样子。

  甚至支持,她和他离婚。

  言月在出神,听到楼下关门声,许映白去送言奚回来了。

  “在想什么”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拎起了她浓郁的乌发。

  许映白,很喜欢她的头发。

  言月小声说,“在想,许叔叔会喜欢什么见面礼。”

  她是很乖巧懂事的性子,想和许家人处理好关系。

  许映白冰凉修长手指抚过她的黑发,拿起一缕,淡淡道,“不用管他。”

  言月垂着睫。上次,许映白也是这么说的。

  她心里却有点难受。

  仿佛,是他在抗拒她接近他的生活,接近他的过去,接近他的家人。

  她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眼见底。

  几秒后,他说,“许明川是个不正常的疯子,什么都不喜欢。”

  一直如此。

  不正常地痴恋一个女人。甚至,为此在他身上寄托了很多扭曲的情感。

  许映白其实很能察觉到人的情感,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不过,绝对部分时候,他都对这些极为漠视。

  譬如,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许明川对他的复杂情感,却偏反其道而行之。

  许明川和整个许家,对他的要求极为苛刻。

  十岁的时候,他算数学题时,计算错了一个得数,那是他第一次出错,被视为不该有的低级错误。

  许明川叫他伸出左手,而不是他刚握笔的右手,叫用人用蘸水的藤条抽下去。

  为什么是左手

  因为许映白生来就是个左撇子,不过后来被强行矫正。

  许明川知道,他的左手天生更敏感,会更疼。

  一直到现在,已经再没人知道他是左撇子了。他用右手已经用得天衣无缝。

  他身上是不被允许存在错误。对那时的他来说,就是如此。不止数学,其他方面,每做错一次,即使是再微小的错误,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许明川暗示过,这种时候,他可以给母亲打电话。

  甚至,表现得可怜一些,严重一些,更好,可以让人心疼。

  他那会儿是生得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卖点乖,卖点惨,谁能不心疼尤其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小孩表情淡漠,由着藤条落在掌心,背脊依旧笔挺。从头到尾,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一直到最后被医生带走,他依旧一声不吭。

  许映白不恨任何人,也不喜欢对别人提起过去。

  因为没有意义。

  在他的眼里,世界是黑白的,没有颜色,优胜劣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疯子。

  虽然他话语很平静,言月却被这个词惊呆。

  她扬起脸,小声问他,“你们,闹矛盾了吗”

  许映白没回答。

  言月抿着唇,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显而易见,许映白不会和许明川闹矛盾。

  和父母闹矛盾,闹别扭,都是独属于小孩的特权。

  她垂下眼睫,“我和我爸爸关系也不好。”

  言高咏指责她,叫她还清欠他的钱时,那一瞬间,她的寒心和绝望难以形容。

  “但是后来,我想通了,爸爸是爸爸,我是我。”言月说,“我不能因为他,影响我自己的生活,惩罚自己。”

  言月仰脸看着他,轻声说,“哥哥,我想让你开心一点,怎么可以做到”

  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即使他控制得很好。

  许映白沉默了。

  很对年前,在花园里。

  年幼的言月,从篱笆对面探出脑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呀”

  他没回答,视而不见。

  言月每天都来问,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反问,“为什么要开心”

  没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天到晚傻乐像她一样

  言月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可是,我想看你开心。”

  她不喜欢看人板着脸,喜欢看人笑。

  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有点迟钝,呆呆的。

  许映白从没接触过这种小孩,她好像就住在隔壁,天天来找他。

  许映白自己也没留意到,家里的门,开始逐渐为她敞开。他看书的时候,有些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后来,他开始画画,甚至花了时间和心血去钻研这种之前被他视为无用、软弱而且浪费时间的艺术。

  “言月,别总是随便关心别人。”他淡淡说。

  见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男人凝向窗外雪雾,眉目笼着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会被骗。”

  会被骗得很惨,骗到一无所有。

  什么都被拿走,被他吃到骨头都不剩。

  言月有些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又说,“但是现在,不会了。”

  虽然她不聪明,许映白聪明就够了。

  “有你在。”她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外头还在下着小雪,天气越来越冷,言月心里却暖融融的。

  许映白给她准备了礼物,对她说,不会离婚,而且,对她说提起了他过去和家庭的事情。

  让她对他多了些了解。

  让她心情很好。

  言月其实是个非常好满足的小姑娘。不需要多少物质,只要可以让她感觉到,对方心里有她。

  “过来。”他对言月说。

  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

  言月陡然从开心中回神。

  许映白说,“这几天,都搬回家住。”

  他眸子里意味不言而喻。出差过后,加上马上过年,他最近工作不那么忙,每天可以在家多待几个小时。

  小别胜新婚。昨天那小小的亲密,自然只是个开始。

  言月低着头,绯红着脸,小小嗯了一声。

  他坐在椅子上,言月自觉地坐上他的腿,按捺住扑通扑通的心跳。

  现在,随着和许映白亲密的增多,她好像开始,一些些适应秦闻渡给她留下的恶心的回忆,似乎都开始慢慢褪色了,被冲淡了,只记得他。

  许映白用一种极为强势鲜明的态度,给她在记忆里,留下了属于他的抹不去的烙印。

  很快,她又哭了。

  他说,只是接触,让他们先适应一下彼此。

  接触里,许映白确实温柔了,对她“好”了。

  只是,这样的温柔她半分也不想要。女孩修长的脖颈伸展出一个紧绷的弧度,鼻尖都哭红了。他慢条斯理,自己扣子都没松开。冰冷修长的指尖,仿佛温柔地刻意避开了她所有的敏感部位却只让她更备受折磨,她那么娇气又生嫩,根本受不住一点磋磨。

  雪籽落在窗纱上,发出轻轻的扑簌声。

  翌日,言月去上课,许映白陪她去学校。

  没叫司机,他开的车,言月坐在副驾。

  研究生入学考试已经结束了。

  远远瞧到礼貌大大门,想着今天学校人应该不多,言月瞧着方向盘,忍不住有些手痒。

  言月去年考了驾照,但是开车机会很少。她小心翼翼问许映白,“等会,可以换我开一开吗”

  有他在副驾,她应该就不怕了。

  她今天面颊粉润,气色很不错。他漆黑的眸子掠过她的唇,答应了。

  祝青雯正从礼大新闻楼出来。

  她刚去拜一个教授,教授问她,初试如何,祝青雯支吾了半会儿,最后勉强笑着说,等出成绩。

  考试前,秦闻渡最后也没给她要来教授的重点。这一年考题大部分是她没复习到的,祝青雯在心里暗骂礼大出题偏冷。

  她坐上车,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从后视镜看到,不远处行驶来的一辆车,看到车牌和车上驾驶员时,祝青雯瞳孔陡然瞪大。

  周围停车位都已经满了,她见那辆车缓缓朝这边开来。

  一瞬间,她心一横,一打方向盘,将自己的车,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微微横出停车位,随即熄火下车,迅速回到了教学楼。

  这里只剩下一个停车位,言月只能把车停在这里。

  要么言月撞上墙,损坏许家那辆昂贵的车。

  要么要她挪车,或者别上她的车,这两种情况,都不得不联系车主。

  许映白也在车上。

  她想见他。

  言月开着车,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

  好像,有点窄。

  她倒车入库学的不是很好。

  言月纠结地看向许映白,他淡淡说,“随便开。”

  左侧停着别人的车。

  于是,言月心一横,一打方向盘,把车小心翼翼倒了进去。

  “停好了。”她欢喜道。

  她迅速下车查看,“不过,刚是不是震了一下”

  果然,言月绕到车尾,懊恼地发现别到了墙。为了不和隔壁车撞上,她刻意朝墙那边靠了靠。

  祝青雯远远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心里痛快,充满恶意地想,言月多笨啊,连倒车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学不会。

  那么昂贵的车,被这么一别,几十万可能就出去了。

  许映白也下了车,随意看了一眼,神情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好像刮了一下。”言月小声说补漆是不是很贵呀。

  他压根不在意,“没刮。”

  言月指着车尾说,“这里。”

  许映白说,“刮了就刮了。”

  “刮坏了,就换一辆。”许映白轻描淡写道。

  他看了她一眼,长睫下压着的狭长黑眸,依旧是潋滟清绝的,这一眼,和平时却好像不太一样。

  有点慵懒勾人,含着点别的意味。

  昨晚一番温存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映白看她的眼神,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言月脸一下红了,她有种错觉,觉得他仿佛一个昏君。

  许映白其实对她非常纵容。

  仔细一想,除去在床上,其他任何地方,他对她几乎到了有求必定的地步。

  许映白对自己要求极高,性格极端克制。但是对她,似乎没有任何要求。

  十分双标。

  听到这番对话的祝青雯几乎要气死。

  言月果然,如她所料撞了墙。可是,许映白居然完全不在意。

  俩人并肩离开。

  她远远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

  上一次,许映白没下车,只是让他的秘书给她转达,她甚至没看到他。

  她远远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气得浑身发颤,心肝脾肺仿佛都在被火炙烤。

  她对许映白是一见钟情,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一个无人的天台上,少年拿着稿纸,似乎正在算物理题,见有人来了,他微微皱了下眉,便离开了,许映白喜欢一个人待着。

  见他的第一眼,祝青雯现在一直记得。她曾对他疯魔了一样的喜欢,虽然只是埋在心底的暗恋,现在,见到成熟后的许映白,她甚至更喜欢了。

  她爱他高高在上的姿态,爱他的冷淡没心,愿意仰望臣服于他。

  可是,他牵着言月,言月穿得漂漂亮亮的裙子和大衣,像个小公主。

  言月不是喜欢秦闻渡吗秦闻渡和她分手的时候,不是哭得很凶吗

  秦闻渡不是她最喜欢的竹马哥哥

  为什么不能换一换,把许映白让给她即使只是一段时间也好。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

  言月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和许映白聊天,漫无边际聊着。

  主要聊的是,他过去几年的事情。

  言月有很多很好奇的问题,“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是过一种什么生活啊”

  “看书、上课、做实验。”许映白说,“写报告和论文。”

  极为单调乏味的生活。

  “后来呢”

  “多了实习和工作。”许映白说,“少了做实验和写报告。”

  她问的问题,他都会回答。

  言月其实一直想问,他到底为什么会放弃物理转专业。

  想到许映白那天的表情,她却又把这个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两人在路上走着,这一带是艺术学院不远,遇到不少认识言月的同学。

  言月被他牵着手,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转念一想倘若一切顺利,那么之后她劲儿许映白,肯定是会公开的那么现在被看到,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言月”路过商学楼时,有个男生叫了她名字。

  言月回头一看。

  竟然是越繁。越繁在的商学院和言月在的艺术学院相隔不远,去上课时,越繁偶尔会遇到言月,两人差不多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许映白没做声,言月朝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走过去了。

  “那帅哥是谁啊言月男朋友好像有点面熟”和他一起的是个叫吴天航的男生,他也是言月高中同学,今天来礼大找越繁玩。

  越繁沉默了,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知道那是谁。

  不可能认错。

  化成灰了他都认识,那个曾笼罩了他是数年的阴影。

  越繁第一次听到许映白的名字,是高一的时候,他对物竞有过兴趣,天赋也不错,于是去了一段时间的竞赛班。他自然记得许映白的脸,也记得他的传说。

  那时候,越繁的物理老师说过这么一句话,或许只是感慨,却被越繁意外听进了耳,“有的人天生就是皓月,有的人只是萤火。”

  他就是这些萤火之一,越繁见过许映白留下的试卷和稿纸,看得他头晕目眩,那是一种智力被碾压后的无力感。物理不是凭借勤奋就可以学好的科目。可是,这还是不是最绝望的,最令他绝望的是,最后老师告诉他,那是许映白初二时写的。

  越繁以前是个对自己智力很自信的人,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智力,才可以一步步走到现在。

  那是他永远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后来,他退出了竞赛班,去了文科班,大学选择了经济学,学得很好,也再也不用接触物理。

  但是高中时的心理阴影,始终让他不能忘怀。

  这一瞬间,他甚至很想追过去问许映白,你还在继续做物理吗现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他终究没有,还停在原地,呆呆地走神。

  言月是来请唐姜吃饭的。唐姜想来礼大玩,一定要把地点定在这里,后天她就回英国了,这算是言月和她的饯别宴。

  不过,这一次恶毒饯别宴,是个人。

  许映白订的餐厅。

  唐姜来时,原本准备给言月一个大大拥抱,便看到许映白,脸上笑意瞬间僵住。

  她没想到,许映白真会来,原本,以为按他孤冷的性子,请都是请不来的。

  人在包间落座。

  言月有苦难言,她和她眼神沟通了一下。

  她确实不能忽视唐姜,但是,也不等于可以忽视许映白。

  他出差回来后,原本言月就因为那天晚上对他有愧疚。

  这几天,许映白主动提出,希望她可以多在家,两人增加一些相处时间,言月还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唐姜,“”

  唐姜看着他,“许先生,你不觉得,你控制欲有点太强了”

  “婚姻也是需要空间的。”

  “夫妻这样,是走不长的。”

  许映白没抬眼,语气淡淡的,“走不走得长,不由外人说了算。”

  唐姜以前没和许映白打过交道,只是凭借观察,对他有个基本印象,是她最棘手的类型。如今一接触,只觉得果不其然。

  菜一道道端了上来。

  许映白用餐仪态很好看,姿态清雅,无可挑剔,他从不大声喧哗,也不一惊一乍。

  仅从外表来看,他是极为完美的矜持贵公子,内外皆修,似乎都是完美无暇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事物,完美的人

  唐姜半分不信。

  “月月,你要不试试这个,很好吃。”唐姜要给她夹糯米排骨。这是她们以前很惯常的一个举动。

  许映白已经换了公筷,给言月预先夹起另一块排骨。

  动作谈不上多亲热。

  神情也是沉静的,看起来清清冷冷,依旧不落礼节。

  唐姜,“”她知道这男人看起来就有洁癖的样子,但是,对言月也是这样的筷子都嫌弃,还接不接吻了莫非还真是无性婚姻

  “许先生,对老婆可真好。”唐姜阴阳怪气道,“想必在家,两位也是相敬如宾,隔开八尺吧。”

  “言月喜欢自己夹。”他没理这句挑衅,神情未曾变化分毫。

  那双漂亮的眼眸看向她,有意无意,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几秒。

  她垂着眼,脸已经发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红成了什么样子,只祈祷唐姜别看出来。

  两人私下相处时,许映白喜欢喂她吃东西,尤其是各种水果,要见她一口口吃完,盯着她的唇。

  有时候,他也会让她用唇齿含住他的手指,次数不多,不知为何,基本都是左手。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是言月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这时会格外兴奋些。

  言月撞上许映白的视线,看到他那双握筷的手,立马垂下眼。

  如今,折磨她最多的,就是这双冰冷漂亮的手,已经到了让她看到就有些害怕的地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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