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程易的手挨上瓶身，闻言连忙收回，在裤腿擦擦：“有道理···没有结训仪式，证书没发，教官还没来···现在还在考核中？”
“进了特种一队，随时都有任务，要立即奔赴战场”，陆峰环视一圈，把瓶盖按回瓶身，“烂醉如泥的人，没资格参与行动。”
几个人面面相觑，各自坐回椅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已经坚持到现在，如果因几瓶酒功亏一篑，实在得不偿失。
食堂里不少人开怀畅饮，气氛热闹，他们几个格格不入，没法继续留下，只能塞几口饭，各自回宿舍休整。
沈良他们回了宿舍，黄文野没吃饱，拆开各种零食，堆在床上大饱口福，陆峰早早洗漱回来，毛巾甩在肩上，单手撑地坐俯卧撑。
沈良看了他一会，翻落在地，学着陆峰的姿势，单手上下起落。
黄文野甩开零食，碎渣喷出半床：“兄弟，你什么时候练的？你都能做这个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陆哥，我看你是要退位了。”
“哼”，陆峰冷淡笑笑，懒得理人，“他还差得远呢。”
“真的吗？”，沈良眉眼弯弯，“文野，你帮我们计时，我和陆峰做一组玩玩，怎么样？”
陆峰偏头：“可以。”
“嘿嘿，主动挑战陆哥的，除了那个贼心不死的郭权安，你是第一个”，黄文野从床上翻落，兴高采烈盘腿，“十分钟，看谁做的多，开始！”
陆峰手臂撑地，上下起落，腹肌臂肌隆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沈良紧随其后，咬牙跟着，他身体瘦弱，重量较小，开始时和陆峰不相上下，几分钟后他速度变慢，但还是奋力坚持，做到最后一秒。
“不错”，陆峰站直，对他伸手，“做的很好。”
“对啊兄弟，你进步真快”，黄文野像个人猿泰山，几下掠到上铺，“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跑几步路气喘吁吁，下河游泳不停呛水，晚上回来我们拉筋训练，你直接倒在床上，谁拉你都起不来···现在都能和陆哥比赛了，你进步太快了吧！”
沈良倒在床上，被子掀开，把自己卷成一团：“我睡了。”
黄文野不依不饶，从上铺翻下，坐到沈良床边：“兄弟，如果进了特种一队，咱们成了战友，说不定以后会一起执行任务。我听陆哥说，你是那什么动保研究员，听这名字像天天坐办公室的，是国家发工资，类似于公务员那种吗？我妈之前天天催我参加国考，可我没那个智商，还是当兵更适合我···那你做研究做的好好的，为什么来参加考核？枪林弹雨的，多危险呀···”
“那你为什么当兵服役？”，沈良转过身，直视黄文野，“你现在退役，做个明星保镖多好，横扫市场，想赚多少赚多少。”
“那多没意思呀，天天像个木头桩似的站着，连枪管都摸不到”，说到爱枪，黄文野兴趣大增，“哎，你说咱国家什么时候能放开婚姻法，让我和枪管结婚？从小到大，我对Omega没兴趣，只对射击有兴趣，我看M14和M40都不错，到时候左拥右抱，双双娶回家门，一三五睡小十四，二四六睡小四十···”
“黄文野”，陆峰躺回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凉凉开口，“把嘴闭上，关灯睡觉。”
黄文野吐吐舌头，关灯上床，几秒后鼾声大作，把自己卷成蚕蛹，脑袋在枕上翻滚。
这个黄文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没打断他，只为让他套沈良的话，结果倒好，把自己的事抖落不少，重要的一件没问。
辛辛苦苦来到这里，通过艰难考核，走到最后一步···沈良，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加入一队？
陆峰一言不发，静静盯着天花板，大脑加速转动，直到神志消散，渐渐进入梦乡。
沈良睁着双眼，盯着对面的墙壁，静静呼吸，等待另外两人睡去。
他知道陆峰在观察他、打量他、怀疑他，他所掩藏的一切，迟早会被放上台面，一件件拆开摊平，暴露在阳光下。
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想那么多没用，只有通过考核，进入一队，才能继续前行。
万籁俱寂，宿舍里钟表滴答，沈良翻身下床，从暖气后掏出药片，噎在口中咽下。
袋子里只剩几颗，这段时间他吃药不规律，经常一次吃掉数片，紊乱的作息和药物滥用，让药片比想象中消耗的更快···如果继续下去，他要联系赵宏达了。
可是联系赵宏达，他肯定被抓住盘问，拉到医院做化验，没问题再放出来。
即使得到药片，他还能吃多久，药效能持续多久，能不能带药片出国，要怎么通过安检，这些都无法掌控。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先等明天吧，如果明天正式考核结束，他的私人物品会回到手中，他就能给赵宏达打电话，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沈良不断安慰自己，卷起被子裹住脑袋，迅速沉入梦乡。
第二天的集合号迟迟没响，黄文野和陆峰在规定时间起来，趴在窗户向下看，操场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打开门看看走廊，不少人和他们一样，站在那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回去睡觉”，陆峰敲敲墙壁，率先回房，“考核结束了，上午会出最终结果。”
黄文野惊呆了，扑在背后抓陆峰：“陆哥、陆哥真的？这次真结束了，不会是耍我们吧？”
“真结束了”，陆峰躺回床上，重新盖上被子，“每次考核都是这样，只有集合号消失，才算彻底结束。”
“那看来，我还是很有希望”，黄文野信心满满，喜上眉梢，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陆哥，昨晚我还想问你，被你赶回去睡觉了。你明明爆破那么厉害，为什么还来参加考核？”“厉害？”，陆峰翻身冷笑，“谁告诉你的？”
“不仅我知道啊，连程易都知道”，黄文野跳上上铺，大头朝下挂在半空，“前几天吃饭时他和我说，你有一本笔记，记录好多爆破要点，不知道谁给印成书，偷偷在军区流通，一本卖一千块，很多人都抢不到···”
“那你知道，偷我笔记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黄文野翻回上铺，闭嘴后挪：“不、不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话多的人会怎么样”，陆峰皮笑肉不笑，凉凉开口，“他会被我拔掉舌头，丢进油锅，炸至金黄，捞出来按在菜板上。”
黄文野像只被潮水冲上岸的王八，嗖一声缩回脑袋，躲进壳里不敢动了。
这天早上，食堂的早饭供应到九点，昨晚宿醉的人不少还没醒，零星几桌有人喝粥，沈良他们吃过早餐，基地中央集合号狂响，人群熙熙攘攘往中间跑，沈良他们跟着人群，挤挤挨挨站在中央。
教官们站成一排，靳安邦站在几人中间，他脱掉作训服，换上整齐军装，军靴踩在脚下，肩上军衔闪闪发亮。
他抬眼向下，扫过四周，手中一张薄薄的计分表，吸引所有目光。
“叫到名字的人出列，站在队伍右侧”，靳安邦开口，声音浑厚发亮，“程易。”
“到！”
程易小跑出列，敬个军礼，站到指定位置。
“陆宏。”
“到！”
“郭权安！”
“到！”
“李维真！”
“到！”
“黄文野！”
“到！”
“陆峰！”
“到！”
沈良浑身燥热，心急如焚，手指抓住裤脚，后背被烈日晒到脱皮，目光紧锁靳安邦。
外界的一切虚无缥缈，视线中央只有那张薄纸，心跳重如擂鼓，胸腔被重锤砸响。
叫我啊···
叫我啊···
求求你了···
叫到我啊···
沈良眼圈通红，眼看靳安邦越叫越慢，右侧的人越来越多，他手指冰凉，大腿颤抖，心中长弦越拉越紧，即将崩断的时候，靳安邦抬头与他对视，拍拍手中纸页：“沈良。”
“到···”
沈良僵硬张口，一颗心提到喉口，重重掉落下去。
他心脏砰砰，发不出声响，浓烈情绪含在舌尖，一口气噎在肺管，迟迟无法抽出。
“报告！”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伴随混乱脚步，警卫员汗流浃背跑来，站在外圈，对靳安邦敬礼：“靳安邦队长，请去指导员办公室报到！”
靳安邦眉头微皱，抬手回礼：“是！”
警卫员向左转身，向队员们敬礼：“参训员沈良，请去指导员办公室报到！”
沈良后退半步，僵硬抬手，一声回复卡住，迟迟无法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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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特种一队，随时都有任务，要立即奔赴战场”，陆峰环视一圈，把瓶盖按回瓶身，“烂醉如泥的人，没资格参与行动。”
几个人面面相觑，各自坐回椅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已经坚持到现在，如果因几瓶酒功亏一篑，实在得不偿失。
食堂里不少人开怀畅饮，气氛热闹，他们几个格格不入，没法继续留下，只能塞几口饭，各自回宿舍休整。
沈良他们回了宿舍，黄文野没吃饱，拆开各种零食，堆在床上大饱口福，陆峰早早洗漱回来，毛巾甩在肩上，单手撑地坐俯卧撑。
沈良看了他一会，翻落在地，学着陆峰的姿势，单手上下起落。
黄文野甩开零食，碎渣喷出半床：“兄弟，你什么时候练的？你都能做这个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陆哥，我看你是要退位了。”
“哼”，陆峰冷淡笑笑，懒得理人，“他还差得远呢。”
“真的吗？”，沈良眉眼弯弯，“文野，你帮我们计时，我和陆峰做一组玩玩，怎么样？”
陆峰偏头：“可以。”
“嘿嘿，主动挑战陆哥的，除了那个贼心不死的郭权安，你是第一个”，黄文野从床上翻落，兴高采烈盘腿，“十分钟，看谁做的多，开始！”
陆峰手臂撑地，上下起落，腹肌臂肌隆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沈良紧随其后，咬牙跟着，他身体瘦弱，重量较小，开始时和陆峰不相上下，几分钟后他速度变慢，但还是奋力坚持，做到最后一秒。
“不错”，陆峰站直，对他伸手，“做的很好。”
“对啊兄弟，你进步真快”，黄文野像个人猿泰山，几下掠到上铺，“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跑几步路气喘吁吁，下河游泳不停呛水，晚上回来我们拉筋训练，你直接倒在床上，谁拉你都起不来···现在都能和陆哥比赛了，你进步太快了吧！”
沈良倒在床上，被子掀开，把自己卷成一团：“我睡了。”
黄文野不依不饶，从上铺翻下，坐到沈良床边：“兄弟，如果进了特种一队，咱们成了战友，说不定以后会一起执行任务。我听陆哥说，你是那什么动保研究员，听这名字像天天坐办公室的，是国家发工资，类似于公务员那种吗？我妈之前天天催我参加国考，可我没那个智商，还是当兵更适合我···那你做研究做的好好的，为什么来参加考核？枪林弹雨的，多危险呀···”
“那你为什么当兵服役？”，沈良转过身，直视黄文野，“你现在退役，做个明星保镖多好，横扫市场，想赚多少赚多少。”
“那多没意思呀，天天像个木头桩似的站着，连枪管都摸不到”，说到爱枪，黄文野兴趣大增，“哎，你说咱国家什么时候能放开婚姻法，让我和枪管结婚？从小到大，我对Omega没兴趣，只对射击有兴趣，我看M14和M40都不错，到时候左拥右抱，双双娶回家门，一三五睡小十四，二四六睡小四十···”
“黄文野”，陆峰躺回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凉凉开口，“把嘴闭上，关灯睡觉。”
黄文野吐吐舌头，关灯上床，几秒后鼾声大作，把自己卷成蚕蛹，脑袋在枕上翻滚。
这个黄文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没打断他，只为让他套沈良的话，结果倒好，把自己的事抖落不少，重要的一件没问。
辛辛苦苦来到这里，通过艰难考核，走到最后一步···沈良，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加入一队？
陆峰一言不发，静静盯着天花板，大脑加速转动，直到神志消散，渐渐进入梦乡。
沈良睁着双眼，盯着对面的墙壁，静静呼吸，等待另外两人睡去。
他知道陆峰在观察他、打量他、怀疑他，他所掩藏的一切，迟早会被放上台面，一件件拆开摊平，暴露在阳光下。
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想那么多没用，只有通过考核，进入一队，才能继续前行。
万籁俱寂，宿舍里钟表滴答，沈良翻身下床，从暖气后掏出药片，噎在口中咽下。
袋子里只剩几颗，这段时间他吃药不规律，经常一次吃掉数片，紊乱的作息和药物滥用，让药片比想象中消耗的更快···如果继续下去，他要联系赵宏达了。
可是联系赵宏达，他肯定被抓住盘问，拉到医院做化验，没问题再放出来。
即使得到药片，他还能吃多久，药效能持续多久，能不能带药片出国，要怎么通过安检，这些都无法掌控。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先等明天吧，如果明天正式考核结束，他的私人物品会回到手中，他就能给赵宏达打电话，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沈良不断安慰自己，卷起被子裹住脑袋，迅速沉入梦乡。
第二天的集合号迟迟没响，黄文野和陆峰在规定时间起来，趴在窗户向下看，操场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打开门看看走廊，不少人和他们一样，站在那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回去睡觉”，陆峰敲敲墙壁，率先回房，“考核结束了，上午会出最终结果。”
黄文野惊呆了，扑在背后抓陆峰：“陆哥、陆哥真的？这次真结束了，不会是耍我们吧？”
“真结束了”，陆峰躺回床上，重新盖上被子，“每次考核都是这样，只有集合号消失，才算彻底结束。”
“那看来，我还是很有希望”，黄文野信心满满，喜上眉梢，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陆哥，昨晚我还想问你，被你赶回去睡觉了。你明明爆破那么厉害，为什么还来参加考核？”“厉害？”，陆峰翻身冷笑，“谁告诉你的？”
“不仅我知道啊，连程易都知道”，黄文野跳上上铺，大头朝下挂在半空，“前几天吃饭时他和我说，你有一本笔记，记录好多爆破要点，不知道谁给印成书，偷偷在军区流通，一本卖一千块，很多人都抢不到···”
“那你知道，偷我笔记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黄文野翻回上铺，闭嘴后挪：“不、不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话多的人会怎么样”，陆峰皮笑肉不笑，凉凉开口，“他会被我拔掉舌头，丢进油锅，炸至金黄，捞出来按在菜板上。”
黄文野像只被潮水冲上岸的王八，嗖一声缩回脑袋，躲进壳里不敢动了。
这天早上，食堂的早饭供应到九点，昨晚宿醉的人不少还没醒，零星几桌有人喝粥，沈良他们吃过早餐，基地中央集合号狂响，人群熙熙攘攘往中间跑，沈良他们跟着人群，挤挤挨挨站在中央。
教官们站成一排，靳安邦站在几人中间，他脱掉作训服，换上整齐军装，军靴踩在脚下，肩上军衔闪闪发亮。
他抬眼向下，扫过四周，手中一张薄薄的计分表，吸引所有目光。
“叫到名字的人出列，站在队伍右侧”，靳安邦开口，声音浑厚发亮，“程易。”
“到！”
程易小跑出列，敬个军礼，站到指定位置。
“陆宏。”
“到！”
“郭权安！”
“到！”
“李维真！”
“到！”
“黄文野！”
“到！”
“陆峰！”
“到！”
沈良浑身燥热，心急如焚，手指抓住裤脚，后背被烈日晒到脱皮，目光紧锁靳安邦。
外界的一切虚无缥缈，视线中央只有那张薄纸，心跳重如擂鼓，胸腔被重锤砸响。
叫我啊···
叫我啊···
求求你了···
叫到我啊···
沈良眼圈通红，眼看靳安邦越叫越慢，右侧的人越来越多，他手指冰凉，大腿颤抖，心中长弦越拉越紧，即将崩断的时候，靳安邦抬头与他对视，拍拍手中纸页：“沈良。”
“到···”
沈良僵硬张口，一颗心提到喉口，重重掉落下去。
他心脏砰砰，发不出声响，浓烈情绪含在舌尖，一口气噎在肺管，迟迟无法抽出。
“报告！”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伴随混乱脚步，警卫员汗流浃背跑来，站在外圈，对靳安邦敬礼：“靳安邦队长，请去指导员办公室报到！”
靳安邦眉头微皱，抬手回礼：“是！”
警卫员向左转身，向队员们敬礼：“参训员沈良，请去指导员办公室报到！”
沈良后退半步，僵硬抬手，一声回复卡住，迟迟无法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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