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_掌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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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三司会审,向来是重案要案的待遇。

  不过眼看过年了,谢尘的这件案子就被延到年后再审理。

  朝会结束,谢尘还未出宫门,就见袁缜疾步走了过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旬之间竟冒出这么多弹劾你的人。

  袁缜皱着眉略有些担忧的道。

  谢尘不疾不徐的往外走,皇上想要我入阁替代眼下这套班子的态度太明显,我又不愿支持三皇子,自然成了沈家的眼中钉。

  而且,还有昌王的势力在其中浑水摸鱼。

  但这句,谢尘没有说。

  袁缜瞥他一眼∶你怎么看那姓裴的小子干的这事,他这明摆着就是被沈家当枪使呢,这样的诬告是为了之前那件事?

  谢尘望着朱红色覆着白皑皑的宫门,也不答袁缜的话。

  袁缜早习惯他这副性子,自顾自道∶你上次从我这借的厨子什么时候还,东临阁最近少了一位大厨,生意都冷淡了许多呢。

  谢尘轻呵一声,转头看他正色道∶不还了,而且还有别的事要请你帮忙。

  袁缜几乎未曾从他嘴里听到过什么请帮忙之类的话,不由一怔∶什么事,你先说说。

  年前这段日子,你随便找个什么提审证人的由头把裴桓弄到大理寺大牢里关一阵,关到会审有结果之后再放出来。

  袁缜听这话顿时皱起眉驳斥道∶你这是想干什么,不是我不想帮你,可裴桓是个朝廷命官,无凭无据我怎么关人?

  谢尘早有准备道∶此事我已在皇上那过明路,有口谕在,你去办就是。

  袁缜更为不解的道∶即便是你与那裴桓之间有私怨也不能行这种事,再说他刚刚在被疯马所袭,再整这么一出,你不是更为人所疑了?

  谢尘默默听着,也没着急辩驳。

  袁缜说完后又反应了一会儿∶不对,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尘这才开口道∶裴桓被京马所袭不可能是意外,满朝都怀疑是我所为,可若是就有人想让满朝都这么认为呢。

  袁缜骤然醒悟道∶你是怕裴桓在会审前会有危险?可不至于吧,既然裴桓选择了投靠沈家对付你,没道理还沈太傅还要用自己人的命来往你身上泼脏水啊!

  沈家不会这么做,不代表别人也不会。

  谢尘淡淡道∶他以为只是做一次马前卒,但却不知卒是最容易被无谓牺牲的一个,他太小看这场争斗了。

  袁缜看着他,忽然道∶你想保裴桓的命,是为了不被人做局,还是有别的缘由。

  谢尘却望着晴空下柔和的冬日,没再说话。

  腊月二十七,皇帝封笔,各官员属衙也都准备休息过年了。

  那当晚,裴家被大理寺的人敲响了门,裴桓被以卷入重案需要随时提审之由被带走,关入大理寺大牢中。

  果真应了谢如眉那句话,朝廷放了过年的假,谢尘难得的清闲下来,每日都在韶音阁消磨时间。

  而消磨时间的具体方式,就是看着白歌防止她出什么意外。

  虽然心里清楚这么多下人在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更何况还有暗卫在暗处盯着,可每次看见她那么大的肚子来回走的时候,他脸上一派淡然,可心里却总是心惊肉跳的不行。

  就连看见她哄谢明朝一起捏各种可爱样式的蒸馍馍时,都生怕谢明朝不小心的碰到她。

  接连两次出声让谢明朝小心之后,白歌和谢明朝一大一小都怪异的看着他,空气好像都有些凝固了。

  大年三十这一早,白歌难得睡了一个整觉醒来,似乎是休息的好了,心情都跟着舒畅不少。

  谢尘比她起的早很多,看她醒了,便顺手从小招手里接过温热的帕子递给她。

  晚上要去母亲院子里吃年夜饭,你一会儿中午记得多吃些。

  白歌将温热的帕子擦着脸,听到这便抬头道∶我能不能不去?

  谢尘看她一眼,那双刚刚睡醒的眸子里仿佛蒙着淡淡的雾气,白皙的脸颊透出娇嫩的淡粉。

  他道∶不愿意去就不去。

  白歌嗯了一声,将脸埋在温热的帕子里。

  待穿戴整齐,翠衣精心帮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上面簪着的金累丝攒珠花钗,其上嵌着的红宝石流光溢彩,东珠硕大圆润,都是白歌从未见过的珍贵品相。

  翠衣看着铜镜里,精心打扮过后明艳照人的女子,不由称赞道;姑娘真是好看,就是平日里穿着太素净了,瞧这么一打扮,真比那宫里的娘娘还漂亮呢。

  一旁小招习惯性的啐她一句;想学人奉承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啊,你知道宫里娘娘长什么样啊,你贝过吗?

  翠衣有些不服气,但看白歌淡淡的神色只能忍了下来。

  小招见状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身后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都下去吧。

  小招鼓了鼓嘴,还是屋中的婢女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白歌看着镜子里走过来的男人一眼,细眉轻蹙了一下。

  许是新年要沾些喜气,他今日换了一身崭新的靛蓝色绣银纹的织锦长衫,颜色比平日要鲜亮不少,极讨他那张白皙清俊的面孔。

  腰间羊脂白玉的玉带扣束的很紧,显出肩宽腰细的好看线条来。

  谢尘走到她身边,从妆态盒子挑挑拣拣,带了一丝不渝道∶怎么还是这些款式,过年珍宝阁没换些新的来?

  白歌懒得与他争辩,那匣子里的首饰她几乎就没怎么戴过。

  听谢尘这口气,对这些首饰的样式倒比她还熟悉些。

  她当然不知道,如今妆奁甲子里j些她几,平碰者没碱碰的首饰,却者都是谢尘从一众珍品中挑过一

  番的。

  谢尘从那妆奁匣子里取出一枚螺黛,伸手捏住白歌的下颌,轻轻用力让她转向自己。

  螺黛略尖的触感落在眉上,白歌轻轻垂下了眼眸,只看着男人腰间的玉扣。

  谢尘描画了半天,外面晨光大好,将眼前女子精致的容貌不掩半分的显现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作品,有些满意的道∶是比宫里的娘娘好看。

  白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竟分不清他是指自己,还是指他画出来的眉。

  只是这一抬眸,便恰巧与男人对视。

  那双素来深邃幽暗的眸子此时正静静注视她,眸中似有不能言说的极深情愫,看得白歌心头忽然一跳,下意识的就别开视线。

  她转头看着铜镜里雪肤花颜的女子,谢尘这画眉的手艺着实不差,那一双眉被他画的妩媚动人,生生让她又娇媚了几分。

  她轻嘲了一句∶红颜白骨,粉黛骷髅,不过一具皮囊而已。

  谢尘也不恼,只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眉尾处,将那眉的形状修的更弯些。

  人生短短十余年,谁最后不是一把沙土,莫要负了大好时光。

  说完这句,他伸手覆住白歌的眸子,微微弯了身,薄唇在白歌的额上蜻蜓点水的印了一下。

  白歌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额上有微凉的柔软触感一瞬而逝。

  等她反应过来时,谢尘已经站起身,那张清俊的面容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白歌轻轻蹙着眉,可想了半天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尘却没给她太长时间思考,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给她,道∶你母亲宁氏从金陵启程回京了,顺利的话能赶上孩子的满月酒。

  白歌眼睛亮了下,将刚刚心中一瞬间的涟漪抛到脑后。

  真的,太好了。

  她一直担心宁氏会出什么岔子,得了她回京的消息就让人放心不少。

  嗯。

  谢尘看着她漾着水的眸子,心中温软。

  一手牵住她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从椅子上带起来。

  走吧,明朝说他今儿要早点过来请安,惦记着你的压岁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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