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闻弦歌惹尘体闺音 谈诗词锦湲泄情关_岺朝史辑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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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闻弦歌惹尘体闺音 谈诗词锦湲泄情关

  小池边,无痕傲然独立,仙袂飘飖美似天仙。她在等一个人,虽没有事先约定,但她相信他总会来。

  “月色好美。”她对身边的人如是说道。

  惹尘没有接话,也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其实他根本不须开口,她早已察觉了他的心意。

  “太子殿下安?”

  惹尘觉得讽刺,没有应她。抬起手想挽她,却被她避开了。她是那样的高傲,绝不容许自己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裂缝,如若有,她便决绝离开。

  “从此你我君臣有别,天各一方,惟愿两厢安好,各自珍重。”

  惹尘闻言将手在袖间攥成了拳,嘴里有些腥甜,原是咬破了自己的唇:“真的……要如此吗?”他的声音很低,压抑着无可复制的痛。无痕却不看他,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满地的萧瑟随风不断侵袭着断肠人的心。望着她的背影,惹尘缓缓闭上了眼。

  风在耳畔呼啸,怀里融入熟悉的温热,惹尘颤抖着声音说道:“不要离开我。”

  明知道这一步将万劫不复,但他还是做了,只因为他实在放不下她,家国大义如何,于他而言,什么都抵不过她一刻的笑颜。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但他没有放手。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熟悉,只是从此以后再不会属于她,无痕的心痛得厉害,挣扎也渐渐平息了,伏在他的怀中呜咽起来。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说你不会负我,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做戏?”她字字如刀剜着他的心,贪婪地嗅着她乌发上的香气,惹尘心底的情思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撕裂了他的肉体,灵魂飞离而出便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样子,从没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是真的……真的想给你幸福……”

  一滴晶莹悄然落到地上,无声无息,那是爱人破碎的誓言,如同明镜,哪怕重圆,裂痕却不会消失,所以他们的爱情啊,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莲荡谢了,这荒院更添了几分凄凉,无痕将头枕在惹尘肩上,紧紧环着他的臂弯,目光却失了从前的灵性。月辉清冷,他们的身影紧紧纠缠在一起,却在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灵魂背道而驰。惹尘向无痕问道:“能否忍耐做我的妃子?”

  无痕轻声道:“那苏家小姐如何?你将她至于何地?”惹尘的目光闪了闪,道:“我会补偿她的。”“拿什么补偿?加官进爵还是良田千顷?”“你何苦闹我?”说着,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无痕不屑地笑了笑,依旧不依不饶地道:“为着我白搭了她的青春进去,又是谁闹谁?”

  惹尘心下不悦,恐赶着她的话又要多一番口角,便自认住了声。无痕轻轻将头抬起,伸手扯过最近的一片残荷,漫不经心地道:“从前这里的荷花开得不胜艳丽,怎么凋了也这般快?果真世间的美好是等不得的,一旦错过愣是说什么也没法儿回头了。”

  惹尘听了心下也难受起来,紧攥着那半块玉佩,忽然唤道:“无痕。”她不愿理会他,只将两脚不住荡着,忽被他一把攉住手臂强拉过身子,切切地说道:“再信我一回。奉迎那日,我让人在小门后接引你,我也寻个法子脱出身来,我们一起离开这是非地,只当世间再无夜定非,我们……”

  “别闹了。”无痕未等他说完便重重拉开了他的手,转过脸去冷冷说道,“不会有结果的。”说罢便站起身来,径自走了。“我在绕梁楼等你。”她已然走了,脚步没有分毫犹豫。惹尘又独自在池边站了许久后也走了。

  世间最动情之话语不过一句“我爱你”,可比这更重的,是那些说不出口的东西。

  吉日愈来愈近,岺朝上下都繁忙了起来。这天夜已深了,锦湲的遂初阁依旧点着烛火。景从从侧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折子,说是瑞王托宫里人想秘密呈给陛下的。锦湲叫她拿了来,打开一瞧,淡淡收在了一边。

  “这些个人拿着俸钱尽日里心思不往正事上用,倒都眼巴巴瞧着我。莫看这些天才收得了这些,指不定背地里还有多少人对我恼着火,等着瞧我笑话呢。”锦湲冷冷道,语气多少有些委屈。景从急急扫了眼那折子,安慰她道:“陛下自然明白公主的苦心,公主莫要累了自己反顺了旁人的心,大可放宽了心,瞧他们也不敢明着说什么。”

  锦湲没有作声,将桌上的折子拾了拾,令景从熄了烛火,便向内殿歇觉去了。景从伺候她躺下,又打发了守在外面的殷雪去给七公主回话,转身瞧见明煖在不远处站着。她皱了皱眉,上来寒暄了几句,知道是谨英阁的五公主身子不爽,这才放下心来。两人谈了锦湲最近的情况,景从又打听起五公主的病情来,明煖只说是血崩,幸而发现得早,倒也没什么大碍。如此她便想起了五公主曾叫夫家小娘推搡了一下滑了胎,心底料想是那时留的病根,明煖也说并不是全无关系的。又闲谈了些旁的,便各自散去了。

  次日明煖来给锦湲请脉,见她扶着额头,神色颇为疲倦。与景从一问,才知道昨个夜里她睡得很不安耽。明煖从怀里取出一瓶安神的香交给景从,交代了用法,往锦湲身边走去。见她正在看诗词,便道:“大公主最喜欢何人的句子?”

  “谪仙人桀骜疏狂,西昆体藻饰太过,先前我独爱樊南生,如今又属意于淮海居士。”明煖闻言淡淡一笑,景从见他二人正在兴头上,便默然退开了。不多时,明煖替锦湲看了脉,收拾药箱的间隙,扭头向她问道:“大公主可知道淮海居士的《病起书怀》?”

  “自然。”“大公主最爱哪一联?”“尾联罢。”明煖却笑道:“‘事定犹须待阖棺’,我只喜欢这一句。”说罢,起身告辞了。忽然,听得锦湲在身后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锦湲瞧见他微侧过来的半边脸上浅笑盈盈。摇了摇头没有做解释,待他走后,才对自己喃喃道:“谢谢你让我再次想起了他。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至少他的灵魂会因我的存在不至消散于忘川河边。这样……总还有希望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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