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重现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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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弄哭了。
画弄脏了。
陆无昭从未这般手足无措过。
他慌忙从轮椅上起身,迎着沈芜走过去，“莫哭，怎么了？”
他的衣裳还敞着,没来得及系上，大片肌肤撞进沈芜的眼中,她的脸色更红，泪水更多。
不是她想哭,就是那一刻非常地委屈,委屈到天要塌了。
怀孕的人本就心思细腻,情绪更加敏感，如今馋着她不给吃，他是餍足了，可是她呢？馋哭了。
沈芜越想越丢人，简直无地自容，想要从柱子边上刨出一个坑把自己种进去,埋上土,怎么都发不了芽，冒不了头,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光日了才好！
他他他……现在这副样子又是给谁看的？！
陆无昭拿着手帕擦干净了手，而后又匆忙整理了一下身上。他两手高举,做了个安抚的动作，“好好。”
她打了个哭嗝,颤抖的手指着陆无昭，怒目而视，“把衣裳穿好！”
ｍ．２６ｋｓ.ｃｃ
他头发有些乱，衣衫不整,脸色微红,整个人说不出的倦懒和放松，手上还沾着东西。
陆无昭哪里还管的了看得见看不见的游戏，他不顾制止，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低声下气地哄。
“是我错了。”
他的眼睛盯着沈芜看，凭感觉熟练地将衣裳穿好，腰带利落扎上，而后忙不迭往前迈步。
沈芜继续后退，抬手抹了把眼泪，“你站那，你看不到我！”
沈芜看他一眼，“你哪儿错了？”
陆无昭：“……”
不管什么，先道歉总没错。
幸好他没有继续再追着为什么哭这个问题问下去，在踩到火药线上之前及时收回了脚，回到了正轨。
男人哑口无言，沈芜气闷地低下头，“算了。”
本来这事就怪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不了别人。
她只是问了个全天下女子都会问的问题。
而他和全天下大多数男子一样，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沈芜自己走回柱子旁边，闷闷不乐地靠了上去。
男人适才疏解了一番，此刻眉目间尽是放松，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芜，抿了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却是没那么快。
说什么都不许陆无昭靠近，说什么都要继续装作看不见对方。
他总觉得若是问了，她会更生气吧。
大概就是害羞了吧。
轻叹了声，只能继续陪她玩下去，说不准她就突然又开心了呢。
只是画……陆无昭抬眸看了柱子那边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要不要再画一幅这种话咽了下去，没有问出口。
擦拭干净，陆无昭将画卷缓缓收起。又从旁边拿出新的一卷，继续作画。
后来的一个多时辰，两个人没有一句交流，这是正常的，毕竟一人一魂，说不到一块儿去。
陆无昭又找了一条干净的丝帕，动作轻巧地将帕子在画纸上贴了贴，将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痕迹抹掉。
沈芜无意间抬头，看到他的动作，红着脸背过了身，在心里又埋怨了他好几遍。
有人拿着钥匙开了门上的锁，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时辰到了。
后来不知什么时辰，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试探性地咳了声，又轻轻拍了下门。
沈芜竖起耳朵，眼睛望向门口。
沈芜注意到他的注视，连忙站直了身体，抬步就往门口走。
她就在男人的目光凝视下走出了书房的门，出去后，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原先交代过的，到了时辰后就把门锁解开。
沈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刻。陆无昭又完成了一幅画，正收了笔，眼神扫了过来。
那都是他的味道。
此刻那股味道又再度靠近，沈芜禁不住脸又红了起来，她气恼地抬腿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嘟囔了一句“跟屁虫”，而后往旁边一闪，找了根柱子一抱，闭上眼睛，假装不存在。
深吸缓呼，才松快了没一会，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是陆无昭跟了出来。
沈芜浑身打了个哆嗦，肺中是干净的空气，可身后靠近的那人却不是没有味道，她甚至还能回想起方才屋中一直萦绕在周围的暧昧气息。
沈芜皱了皱鼻子，像小动物似的轻轻嗅了嗅，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还是有淡淡的腥味，那是……
她红着脸，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身后往外走。
陆无昭已经整理好了衣袍，手上拿着两个画卷，迈过门槛，走了出来。
他目不斜视从女子身旁经过，带起一阵还未消散的独特的墨香。
天已经有些黑了，陆无昭去用了晚膳。
膳食自然也有沈芜的份，从前陆无昭便没让她吃得不开心过，更何况她现在是两个人，更要小心谨慎地照顾。
她没瞧见，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扬，连方才火急火燎往外走的步子都慢了许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好在有惊无险、一切和平地度过了晚膳时间，芍药伺候着沈芜更衣。
等梳洗完毕后，沈芜有些累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径自走到了榻前，爬了上去。
孕妇的饭菜与旁人不同，样式更丰富，口味也完全符合沈芜近来的偏好，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头，对面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伺候的婢女不知道两个主子怎么了，主子的事她们不能置喙，于是众人胆战心惊地赔着小心，不敢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沈芜感觉有些孤单，于是又爬了起来，从旁边捞过一件陆无昭的外袍披在身上，勉强睁着困倦的眼睛朝外走。
她近来在程时的妙手下，身子已然好了不少，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发烧病倒，也是因为这样，陆无昭才对她放松了看管，不好好穿衣裳她也敢出门晃悠。
她靠在床榻上发了会呆，一直没听到陆无昭过来的动静，她有些疑惑。
都晚上了，不用再装了，可以抱一会准备就寝，陆无昭他人呢？
芍药跑了过来，低声道：“王爷方才叫奴婢送了热水进净室。”
沈芜了然，原来是去沐浴了，也是，白天出了不少汗，是该洗洗。
沈芜出了内室，站在门口左右张望，正巧看到了守在院中的芍药。
“陆无昭呢？”她招手问道。
芍药应声，退了下去。
沈芜慢悠悠地往净室走，靠近时，果然听到了水声。
“夫人，可要奴婢陪您去？”
沈芜摆摆手，往净室走，“你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事啦。”
四周是蒸腾的水汽，水雾几乎模糊了双眼，耳边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惹人遐思，目光笔直朝前看，屏风将一切旖旎风光都挡住。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一时间挪不动步子。
潮气扑面，她不知不觉放缓了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在拐进来看到那个山水屏风时，猛地顿住。
突然觉得这画面十分眼熟。
谁能想到，他没计划，沈芜不请自来了。
陆无昭耳力一向很好，早在她踏入这个门时就已分辨出来人，他唇角慢慢勾起了一个笑，微微抬眸看向前方，看到画中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笑意更浓。
这个陆无昭怎么回事，非要一天安排得这样满吗？白日玩了一回，晚上还要继续。
她这其实是冤枉陆无昭了，他并没有抱着那样的心思，若是想继续，一定会派人叫她过来。
满脑子都是要不要进去，她害怕再次发生白天那样的事。
这种心情倒是与前世偷看他洗澡时十分贴切。
忽而轻笑了一声，他放松地靠在桶壁上，手臂搭在边缘，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自己是否暴露了行迹。
虽然他们成婚近两载，早就不该这样害羞，但他们已经许久不曾亲热。
这段时日陆无昭在她面前保守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连晚上睡觉衣裳都穿得一丝不苟，生怕自己失控。
前世那会她就蹲在屏风后头，进退两难，想看，又怂怂地不敢，一边幻想着他的样子，一边又为自己的“色心”而感到羞耻。
这回害羞和纠结的程度倒也不比从前那回好到哪儿去。
沈芜完全忘记了自己定下的规则，她现在迫切地想要一头扎进那个熟悉的怀抱，什么重现曾经，见鬼去吧。
她是他娘子，有何不能看的？
沈芜舔了舔唇，喉咙又干又渴。
若是自己现在走进去，他会不会还不搭理她？不行，现在已经结束了，他不可以看不到她。
沈芜做足了心理建设，再一次迈出了这一步。
黄色缎面绣花鞋突兀地出现在屏风旁，男人听到动静，几乎是瞬间便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朝她看去。
他们都一起洗过，现在就大大方方进去，有何不可？
再说这场景她经历过两回了，前世一回，上次梦中一回，这回只不过是现实中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沈芜红着脸，目光躲闪，“嗯。”
默契十足，都没有将这个场景当作做戏。
他的眼中泛着笑意，看着女子一步步走近，她的倒影映在他的瞳仁上，逐渐放大。
“娘子。”他轻声唤道。
男人温柔地应声，从水中抬起手，朝她伸去，手指碰到她垂落下来的发丝，绾至耳后。指腹还沾着水珠，附着在了她的发上。
“睡不着？”
“昭昭……”
沈芜走到木桶旁边，视线乱飘。
陆无昭笑了，“好看？”
沈芜点头，直白道：“你好久没在我面前脱衣裳了。”
沈芜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睡不着，想你。”
本想看一眼就挪开，可是……看过后，再挪开变得很艰难。
沈芜捂住了他的嘴，瞪了他一眼，“不准提白天都事！”
“好。”他说，“去将衣裳拿来。”
自从他腿好以后，身材比以前练得还好。
男人微微挑眉，质疑道：“谁说没有，今日白天唔……”
“嗯，太晚了，回去陪你睡觉。”
陆无昭将身子擦拭干净，换上了干净的寝衣。
说着，从水中站了起来，大大咧咧，毫不遮掩。
沈芜赧然地咬了下唇，“不、不洗了吗？”
沈芜惊呼一声，熟练地勾住他的脖子。
“娘子辛苦，抱你回去少走些路。”
他很高，沐浴过后站在沈芜的面前，浑身散发着热气，像是面前堵了一道燃着火的墙。
男人垂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嗯。”
他热情地回应。
陆无昭稳当地抱着人回了房，熄了烛火，才一回到榻上，便被一抹柔软香甜的吻堵住了唇舌。
“夫君……”
“为何？”她意识朦胧间问道。
不是不愿意吗，为何今夜又可以了？
有一只柔软的小手四处滑走，最终停在寝衣的边缘。
这回陆无昭没有再拒绝，才刚穿好的衣裳又散落一地。
她羞窘地把头埋深，愉悦感渐渐袭来。
“昭昭，不行吗？我想你。”她主动迎上去，低声地求。
男人深深吻了下去，指尖动作灵活。听到熟悉的低吟声，他笑了，“饿着娘子，是我不对。”
沈芜的脸唰地红了，原来他知道啊。
“我要亲耳听到。”
“唔嗯……好。”
陆无昭呼吸猛地沉下去，他闭了闭眼，轻叹一声，“明日我去问问大夫。”
“我问过了。”
所以他白日种种皆不是故意，对着她总是情难自禁，亦是人之常情。
沈芜意识模糊，声音断断续续：“所以你现在……”
不可以做那件事，但他还有手。白日可以靠手，此刻亦可以。
“阿芜，你总是叫我不要笑，可是这于我而言太艰难，”陆无昭说，“我见着你，怎么会不开心，不想笑呢？我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应该是养娃日常啦～写完养娃会写平行线（有美满童年的那种），大家可以按照标题按需购买～
——
“现在，帮你。”男人笑道，“也是补偿。”
毕竟孩子都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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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竖起耳朵，眼睛望向门口。
沈芜注意到他的注视，连忙站直了身体，抬步就往门口走。
她就在男人的目光凝视下走出了书房的门，出去后，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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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刻。陆无昭又完成了一幅画，正收了笔，眼神扫了过来。
那都是他的味道。
此刻那股味道又再度靠近，沈芜禁不住脸又红了起来，她气恼地抬腿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嘟囔了一句“跟屁虫”，而后往旁边一闪，找了根柱子一抱，闭上眼睛，假装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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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皱了皱鼻子，像小动物似的轻轻嗅了嗅，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还是有淡淡的腥味，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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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自然也有沈芜的份，从前陆无昭便没让她吃得不开心过，更何况她现在是两个人，更要小心谨慎地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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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了然，原来是去沐浴了，也是，白天出了不少汗，是该洗洗。
沈芜出了内室，站在门口左右张望，正巧看到了守在院中的芍药。
“陆无昭呢？”她招手问道。
芍药应声，退了下去。
沈芜慢悠悠地往净室走，靠近时，果然听到了水声。
“夫人，可要奴婢陪您去？”
沈芜摆摆手，往净室走，“你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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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他没计划，沈芜不请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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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其实是冤枉陆无昭了，他并没有抱着那样的心思，若是想继续，一定会派人叫她过来。
满脑子都是要不要进去，她害怕再次发生白天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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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轻笑了一声，他放松地靠在桶壁上，手臂搭在边缘，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自己是否暴露了行迹。
虽然他们成婚近两载，早就不该这样害羞，但他们已经许久不曾亲热。
这段时日陆无昭在她面前保守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连晚上睡觉衣裳都穿得一丝不苟，生怕自己失控。
前世那会她就蹲在屏风后头，进退两难，想看，又怂怂地不敢，一边幻想着他的样子，一边又为自己的“色心”而感到羞耻。
这回害羞和纠结的程度倒也不比从前那回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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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他轻声唤道。
男人温柔地应声，从水中抬起手，朝她伸去，手指碰到她垂落下来的发丝，绾至耳后。指腹还沾着水珠，附着在了她的发上。
“睡不着？”
“昭昭……”
沈芜走到木桶旁边，视线乱飘。
陆无昭笑了，“好看？”
沈芜点头，直白道：“你好久没在我面前脱衣裳了。”
沈芜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睡不着，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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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捂住了他的嘴，瞪了他一眼，“不准提白天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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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挑眉，质疑道：“谁说没有，今日白天唔……”
“嗯，太晚了，回去陪你睡觉。”
陆无昭将身子擦拭干净，换上了干净的寝衣。
说着，从水中站了起来，大大咧咧，毫不遮掩。
沈芜赧然地咬了下唇，“不、不洗了吗？”
沈芜惊呼一声，熟练地勾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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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为何？”她意识朦胧间问道。
不是不愿意吗，为何今夜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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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陆无昭没有再拒绝，才刚穿好的衣裳又散落一地。
她羞窘地把头埋深，愉悦感渐渐袭来。
“昭昭，不行吗？我想你。”她主动迎上去，低声地求。
男人深深吻了下去，指尖动作灵活。听到熟悉的低吟声，他笑了，“饿着娘子，是我不对。”
沈芜的脸唰地红了，原来他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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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好。”
陆无昭呼吸猛地沉下去，他闭了闭眼，轻叹一声，“明日我去问问大夫。”
“我问过了。”
所以他白日种种皆不是故意，对着她总是情难自禁，亦是人之常情。
沈芜意识模糊，声音断断续续：“所以你现在……”
不可以做那件事，但他还有手。白日可以靠手，此刻亦可以。
“阿芜，你总是叫我不要笑，可是这于我而言太艰难，”陆无昭说，“我见着你，怎么会不开心，不想笑呢？我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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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帮你。”男人笑道，“也是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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