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搭好戏台_残疾皇叔的掌心绿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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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搭好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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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曲在陵王这里吃了闭门羹,无他,只因陆无昭此刻心情不好。因为沈芜走了,他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所以就算是皇帝亲自来,他不想见也可以不见。

  赵曲隔着门板,冷汗哗哗直冒。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头传来男人低沉隐约的声音:“滚。”

  赵曲的手微微颤抖,只有四指的手指蜷缩成拳,垂了下去。

  他的右手少一根手指,失去的那根小指是被陵王斩去的。

  那年陵王弱冠,弱冠礼后,赵曲受皇帝的暗示,往陵王的房里送了两个自愿暖床的女子,美名其曰,助陵王殿下晓通人事。

  赵曲捂着受伤的手,疼得脸色苍白,回到了思政殿。按理说,皇帝应该会恼怒,毕竟是被陵王打了脸面,但皇帝没有。皇帝只轻描淡写地将此事略过,丝毫不再提昨夜的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赵曲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陵王这个随心所欲的性子,除了是皇帝纵容出来的以外,也是因为陵王了解皇帝,知道自己如此做不会被惩罚,他有恃无恐,所以才会如此猖狂。

  也是那个时候赵曲才清楚地意识到,陵王越疯,皇帝越喜欢。

  那夜陵王醉了酒,发了狂,将那两个企图爬床的女子当场分尸,送人去的宫人无一幸免,陵王府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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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曲得知消息前去查看时,也被陵王鞭打了一番,最后还是皇帝派人来传旨,求陵王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最后陆无昭只小惩大戒,断了赵曲的一根手指。陵王此举意为警告皇帝,不要对他的事指手画脚,他不喜欢身边有人近身,不管是哪里来的人,他都十分讨厌。

  “殿下,陛下说,您不必有心理负担,三皇子已被贬为庶人,罪民陆之泽所作的大逆不道之事陛下都听说了,他像您道歉,并且吩咐老奴来看看您的伤势,看您需不需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

  赵曲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有就是,听说罪民陆之泽的尸首被您带回了昭明司?陛下说……陛下说能不能将尸体送到宫中?”

  昨夜听闻陵王遇袭,生死未卜,皇帝叫他第一时间过来探望,他来过一次,只是当时被挡在门外,他无奈回宫将情形禀明皇帝,皇帝只点头说知道了,叫他今早再来一次。

  赵曲对吃闭门羹这事习以为常,他没有几回是能被顺利放进来的。陵王未醒,或是他不想见人,赵曲就是在门外以死相求,也不可能如愿。所以他十分不愿到陵王府来,每回来都没有好事。

  虽然不被待见,但他还是强忍着恐惧,兢兢业业地完成着嘉宗皇帝的嘱托。

  赵曲觉得自己的断指处又在隐隐作痛,“殿……殿下,还有就是,陛下问您何时能进宫一趟?有、有事……”

  “……”

  “还、还有……”赵曲深吸了口气,“老奴出门时遇上沈姑娘了,她似乎哭、哭了,您……您怎么说也与沈姑娘定了婚约,陛下说,请您多担待些……”

  虽是罪民,但陈皇后那边还没个交代,陈阁老虽已不理朝务,但……也得给那边一个交代,不能陆无昭说将人杀了就杀了,杀了以后连个尸首也不给留,那毕竟也是皇后的亲子……

  “……”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赵曲腿一软,险些跪下,“那您、您好好休息,老奴这就滚!”

  他晃了晃身子,扶住头冠站稳,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出院子时,迎面遇上一老者带着一平民少年走来,是赵曲方才见过的那位,扶着孟五的那个少年。

  嘭——!!

  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

  殿内传来低哑又愤怒的一声:“滚。”

  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身叫住那位老者。他见对方穿着寒酸,只当对方是普通的民间庸医,本也没抱什么希望,随口问道:“里面的贵人伤势如何?”

  崔神医挑了挑眉毛,鼻孔朝天,“只是身上捅了两个窟窿而已,还死不了。”

  “你!放肆!”赵曲气得七窍生烟,“怎能如此诅咒陵王殿下?!”

  “哎公公大人,真是巧,又遇上了!”程时笑道。

  赵曲的脸色微僵,心有余悸地往寝殿看了一眼。

  他没什么心情敷衍这些贱民,摆了摆手,与二人擦肩而过。

  陵王他到底图什么?!图这老头头发白?褶子多?宫中太医署里头发白的太医多了,也没见陵王愿意让哪个给他治伤。

  赵曲带着一肚子气回宫,只能将委屈都说给皇帝听,可皇帝却问:“大夫是谢脩禾找来的?”

  赵曲:“……听说是。”

  “哦,可他就喜欢让我看病,怎么,你去告状啊。”

  赵曲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草民,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他在陵王那吃瘪就罢了,怎么一个贱民也敢呛他?!这老头也不知有何本事,陵王竟愿意让他医治,陵王的伤全靠此人,赵曲有委屈也只能咽下。

  “是,哭得眼睛通红,看着很伤心,那小大夫也说听到了争吵声。”

  陆培承的眉头拧得更紧,声音沉了下去,“阿昭过分了。”

  赵曲一愣,“这话怎么说?”

  陆培承皱了下眉,“谢家和沈家关系匪浅,阿昭赶走了沈芜,但是却把谢家请来的大夫留下了?”

  赵曲神色一凝,这么看,倒确实疑窦丛生。他犹豫道:“殿下此人……时常凭喜好做事。”

  陆培承微眯了眼睛,手指微屈,关节在奏折上敲了敲,“你确定沈芜被人赶走了?”

  此事不比从前那次,这次是正儿八经的赐婚,而且对方是沈琮志之女。沈琮志才刚打了场胜仗回来,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朝野上下,整个京城,都在称颂辅国军,陆无昭这个时候这么做,就是不给沈琮志脸面,不给他这个皇帝脸面,明明白白地在说,他厌恶沈家,厌恶赐婚。

  陆培承烦躁地将奏折往前一推,“这些折子都是说沈琮志的。”

  陆培承不悦道:“阿昭留下了谢脩禾请的大夫,是表示他对谢家没意见,但他拒绝沈芜,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只对沈芜有意见!”

  他被气得够呛,咣啷一声,砸了个杯子。

  赵曲连忙上前给陆培承顺气。

  可现在没到该与沈家翻脸的时候,他还需要沈家为他守江山,这婚一日不成,陵王的反抗态度始终是横亘在皇帝面前的一根刺,是在阻挠他统一皇权的进程。

  从前有一个陆之泽,现在变成陆无昭,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娶沈家女呢!他瞧着沈家女也很漂亮,早知如此,他就自己娶了沈芜了!

  陆培承冷静了一会,头疼地捂住了脑袋,“罢了,传旨,让陵王好好休息,伤没好,哪儿都不许去。待朕找个机会,把这俩人凑到一起,撮合撮合吧,就算不能善待,起码给人家姑娘一个面子,别再做出当众打脸的事来了。”

  “大将军他……”

  陆培承用手指重重地点着奏折,“沈琮志酒后与人斗殴,是为了维护陵王。他与陵王并无交集,为何维护?因为他女儿喜欢陵王!沈芜是他捧在掌心的宝贝,沈芜在陵王那受了委屈,你猜他能不能善罢甘休?!”

  “沈琮志就是个粗人,性子直,个性莽,他能为了女儿当众与诋毁陵王的人打架,也能为了女儿与陵王、与朕翻脸!”

  皇帝似乎被他惹恼,这段时日还是各自老实一些为好。

  日子一晃,半月过去。

  陆无昭的伤口还未长好,他若是想下床想坐上轮椅,只能靠人搀扶。孟五的眼睛能看到了,但他的腿还没好利索,所以依旧被程时看得死死的,不能下床照顾陆无昭。

  ……

  旨意一下,陵王便被“软禁”在府上。

  沈芜几次来信,说想来看看他,都被陆无昭拒绝。

  传旨太监垂着头,不敢说话。陆无昭半月没见到沈芜,心情不是一般的低沉,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抬是不必抬的。

  陆无昭不情不愿地被随从架到轮椅上,推着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除了孟五,陆无昭不愿别人碰他,于是这半个月的修养还算安稳。

  转眼到了十月十二,这一日皇帝突然一封急诏送到陵王府内,传旨太监说,就算是抬也要将陵王抬进皇宫。

  陆无昭微微挑眉,自从他长大,很难得见到陆培承这么强硬的时候了。

  陆无昭眉心微折,“这里是年喜宫的偏殿?”

  年喜宫是上回皇后举办诗会宴饮的地方,平时也做皇子公主们小聚的场所,为何将他带到这么个聚会的场所……

  十月十二是谁的生辰……皇后!

  十月十二……陆无昭微阖着眼,在脑海中搜寻这个日子有何特殊之处。

  等他被人推进了皇宫,推到了一座宫殿内,都没有想明白。

  小寿子将他推到了宫门口,将门打开,便不再进去。

  大殿内很安静,不像是有人在庆贺的样子,是有谁在这里等他?

  有何意图?应该不是要害他,毕竟今日是皇帝诏他进宫的。

  陆无昭划着轮椅,碾过光洁的地板,悄无声息地往里走。

  陆无昭眉头越皱越紧,皇后的生辰叫他来作甚?

  “您请。”小寿子低眉顺眼,将轮椅抬进门槛,退了出去,从外面将门关上。

  这是叫他自己进去的意思。

  对方直直扑了过来。

  陆无昭警惕了一瞬,在看到那窈窕身姿、听到她动听的声音时,便放松了身体。

  他柔和了眉眼,还未来得及笑一声,沈芜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掰过他的脸,一个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胸口的伤口还没长好,手臂一用力,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他行过长长的大殿,走到大殿正中时,突然从一旁的柱子后头冲出来一道粉色的身影。

  “陵王殿下!”

  沈芜又用力冲他眨了眨眼,仿佛在暗示什么。

  “推开我。”她轻声呢喃。

  陆无昭忽而想起上回,他弯唇浅笑,手抬起,按在她的肩膀上,将人轻轻往外推。

  陆无昭微微诧异,偏头看她,却见她目光灼灼,眼神里透出几分调皮和狡黠。

  她笑着,冲他眨了眨右眼。古灵精怪地,看着人心痒。

  半月不见,滔天的思念在此刻如泄洪的江水,滔滔不绝将人淹没,他恨不得牢牢将她按在怀里深吻。

  作者有话要说:他来了!她来了!两个戏精走来了!

  ps:后台也太太太卡了我要生气了啊啊啊发不出去啊啊啊!二更写完了就发,不定时间,因为不知道到时候卡不卡

  ——

  沈芜察觉到力道,红唇轻瘪,眼圈一红,她借势后退了两步,然后十分狼狈地倒在地上。

  眼泪说来就来,雾蒙蒙的眸子望向他,情绪藏得深,只有他能瞧出能水雾后头是悲还是喜。

  陆无昭低下头,敛去眸中轻浅的笑意,淡声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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