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不是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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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缠绵如同真切发生的一般,将沈芜折腾了个死去活来。
等她从睁开眼时，还沉浸在余韵中无法自拔，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心跳得极快,心慌至极。
陆无昭同时睁开了眼睛，他蓦地垂眸去确认她的存在,看到自己怀中急促喘息的女子,心中紧绷的弦一松,手臂不由得收紧。
沈芜茫然地抬眸，对上一双漆黑宛如深渊的眸时，浑身的警惕竖起，身体绷紧，笔挺僵硬。
“昭、昭昭……”她尴尬地笑了下。
陆无昭低低地“嗯”了一声，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她顿时哭丧了脸,轻瘪红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所以方才在梦中，真的是他！
“这回叫对了。”他哑着嗓说。
沈芜：“……”
可桎梏着佳人的手却是不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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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们做同一个梦了,是吗？”
感受着腰间的掌心愈发滚烫,她拼命往后退,“不要了，不要了……”
陆无昭滚了滚喉结，又声音低沉地“嗯”着。
陆无昭微微低下头,将下巴抵上她的头顶，“梦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沐浴，眼前挂着你的画像，在我思念你的时候，你出现了，然后……”
男人低声笑了声，侧过头，在她耳边轻声地问：“阿芜知道然后发生了什么吗？”
陆无昭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了口气，“阿芜梦到了什么。”
沈芜不答，只问：“夫君梦到了什么？”
“那看来我们做了同样的梦。”他说。
沈芜：“……”
他满意地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只耳朵由白变红，愉悦地笑了起来。
沈芜恼羞成怒，抬手掐了一下他，报复似的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男人松开了怀抱，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温柔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梦中那般急不可耐、那般热情似火、那般霸道强势，这个吻如涓涓细流，温柔而绵长，他吻得很细密、很缓慢，将炙烈的爱意拉长，往其中揉进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陆无昭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阿芜说的画，可是梦中那幅？”
沈芜红着脸“嗯”了一声。
还是说，那些都曾经发生过呢？
或许他做过的那些梦，那些梦……都发生过。
沈芜情不自禁地被他又拉进了沉沦，在即将投降之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额头抵着她，轻声问：“画，你为何知晓？你从前梦到过，还是……还是……”
“你怎知我画过那样的画？”
沈芜怔住，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陆无昭一想到这个可能，心脏就开始剧烈地疼痛。
他的手拍了拍沈芜的后背，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
她出神的功夫，耳垂被人含了一下。
他声音含糊道：“实话。”
该如实告知他吗？可是告诉他那些真相，他是否会陷入痛苦，他曾经那么苦，独自承受了太多苦难，她舍不得说出来。
“呀……”
“我那会对你不了解，有猜过你是喜欢我的，但又觉得那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曾经我们没说过几次话，一直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直到你……”沈芜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死去，我才敢确定，你爱我。”
她不傻，早就对陆无昭的心思有所察觉，虽然她没爱过人，但看到一个男子为她倾尽全力复仇，看到他为自己守棺，他还画了许多幅画，皆是她的样子，她也会生出几分猜测。
沈芜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吧……”
她尽量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字眼平静地叙述了前世的事，她略去了沈家含冤蒙难的事，只说她死后，看到了陆无昭为自己报了仇，看到他过得很不快乐。
“那幅画就是有一次我被你带去了沐浴，偷看到的，你的身材太好了，让我忍不住从屏风后面偷偷溜出去看，结果看到你居然看那样的画，真是羞死人，我一气之下就躲回了画里，那晚没有陪在你床榻边。”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轻松，可说完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心猛地下沉。
但这件事在当时的沈芜看来，觉得是比阿爹谋反还要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试图说些轻松的话题。
“昭昭，你别难过，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夫君，你这样子，我都要难过了，你知道的，我最不舍得见到你这副样子。”
沈芜抬起头，认真且担忧地望进男人的眼睛，不出所料，看到他的眸中浮现了痛苦的神色。
她有些慌，抬手捧着男人的脸颊。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陆无昭的眼眶有些酸涩，有些热。
沈芜的声音顿了下，她凑上去亲吻男人的唇角。
“昭昭，你看我啊，我说过的，生陪着你，死也守着你，未曾有一刻分开，你还记得吗？我说的都是实话，虽然你不知道，虽然你看不到我，但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气得要冒烟，一看陆无昭的神色就知他在胡思乱想。
抬手捏住了他的脸，恶狠狠道：“我承认一开始因为恩情所以想要接近你，但我从未因为要报恩就对你逢场作戏、对你说过假话，更没有违背心意对你好。”
“所以你与我在一起，是为了报恩？”
沈芜瞪大了眼睛，不满道：“你说什么呢？！”
“我承认最初没有爱上你，接近你是想找机会报恩，毕竟那可是天大的恩情，我抱着以身相许的念头靠近你，在真正与你说上话后我才发觉，你太好了。”
沈芜的脸泛了淡淡的红色，“与你也算朝夕相伴过一年，你长得好看，处理朝务时认真的样子很好看，你深夜里望着我的画出神的时候，也很好看……”
她还不至于那么傻，分不清报恩与爱情。
“在尽欢楼那次实属是意外，但既然遇上了，我总不能对你视而不见吧？因为前世的牵绊，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格外关注你，想要善待你，这是人之常情吧？”
她只顾着坦诚自己的爱意，毫无察觉到男人身上早就没了沮丧之情，全然被一股危险的气息所取代。
陆无昭垂下眸，慢慢将手臂向下探，掌心流连于细腰间，他开始反思。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只是前世他们没有机会说话，她只能在旁边默默观察他，越观察越发现，他真的很好。
兴趣始于对美色的垂涎，爱意则源于相处过程中的逐渐动心，而真正地想要去爱他，去温暖他，是这一世几次三番见过他的脆弱后，心中生出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心疼。
此刻……或许……
男人喉结慢慢滚了滚。
若是此时为所欲为，她是否会答应。
方才梦中的事并不尽兴，那毕竟是梦里，睡前怜惜她劳累，只匆匆一回便放过了她。
“在我未曾察觉到的时候，就对你产生了很深的依赖。所以我在你面前总是恃宠而骄，我笃定你喜欢我，所以才总是撩拨你，我想要看你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想要你为我心动到无法自拔，我要你爱上我。”
“我心疼，所以才想对你好，我爱你，不是因为同情，更不是因为要报恩，只因为你是我认定的爱人。”
那边沈芜对他生出了旖旎的心思一无所知，她还在尽己所能地展示自己赤诚的心意。
“你这样好，喜欢上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所以她是活了两辈子，上辈子陪着他走过了生命中最后的一年，这一世又来找他了。
不仅来找他，还将他从噩梦中救赎，将他从泥沼中拖出，陪着他治好了病，还教会了他如何去爱。
若他还想听，她还有许许多多情话想说，可惜陆无昭没有再给她机会。
最后这一句话简直是致命一击。认定的爱人，多么动听的情话。
他究竟还难过不难过？
沈芜费力地去寻找男人的目光，在看到他被情//欲熏了满眼的黑眸时，心底生出一股凄凉。
陆无昭情难自已，忍无可忍，再次欺身而上，堵住了所有的表白之词，身体力行地向她诉说自己的庆幸，企图让她再可怜可怜自己，让他正在被爱的感觉更加真切些。
沈芜双目迷离地望着摇晃的天地时，蓦地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好像自从陆无昭腿好之后，什么事到最后的结局，都是眼前这般景色。
又是一夜荒唐，直到天亮，陆无昭才尽兴地放过她睡去。
沈芜沉沉睡着，陆无昭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便精神奕奕。
又被他骗了啊……
呜呜。
如今是春暖花开之际，也该陪她出去走走了。
陆无昭站在书房门口，望着院子里绽放的山茶花，眉眼愈发柔和。
他悄悄起身，书信一封，叫人送进了宫里。
自从腿好后，他还未出过王府，朝中或是昭明司有事都是送信进来，他批阅过后再送还回去。
他想，与过去和解的方法，大概就是在那个地方填上新的记忆。
全新的，只有幸福和美满的回忆。
东宫如今空着，无人居住。
他想带着她一起，故地重游，去看看她最后离开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昭昭知道了重生的事，不仅知道了，竟然还会给自己谋好处，自此昭昭掌握了过上吃肉日子的秘诀。
等往后再回想起来，就全是甜，再无一丝苦了。
感谢在2021-08-0715:40:34~2021-08-0813:5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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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哭丧了脸,轻瘪红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所以方才在梦中，真的是他！
“这回叫对了。”他哑着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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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们做同一个梦了,是吗？”
感受着腰间的掌心愈发滚烫,她拼命往后退,“不要了，不要了……”
陆无昭滚了滚喉结，又声音低沉地“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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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昭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了口气，“阿芜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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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来我们做了同样的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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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往后再回想起来，就全是甜，再无一丝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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