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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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谢雅馨迟疑，江凡并不意外。就算谢雅馨这时候打退堂鼓，放弃去救那几个同学，他也能够理解，并且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毕竟，就连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时间就义愤填膺，要出手相助。
他是在充分了解了情况，评估了风险之后，才决定插手。这是一个人的自我保护本能，更是一个士兵的战斗素养。
有些仗你能够胜利，却不一定有必要去打；有些仗有必要去打，却不一定能胜利。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尽量挑那些有必要，同时能胜利的仗去打。
这场仗江凡有把握胜利，而且有必要去打。救人是一方面，井是另一方面。
所以，他还是决定鼓励一下谢雅馨，不让她打退堂鼓。
“你不要害怕，我当然不会让你去送死。我说让你引开丧尸，不是一下子把几十只都引开，我会先在其他地方弄出一些声响，把大部分丧尸引走，剩下不多的再由你出马。”
“哦，是这样。”谢雅馨听了放松了一些，却又问：“那为什么不用声音把所有丧尸都引走呢？”
“因为我不想把声音弄得太大。”江凡道，“我计划明天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行动，趁那个教导主任还睡着，把丧尸引开，然后潜入埋伏。如果声音太大，被他察觉，可能会影响计划的执行。要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打草惊蛇，让他发现我，那就只能转为正面冲突。那种情况下，他有枪，我也没有把握。”
“好，我知道了。你说得很有道理，是我想多了。”谢雅馨这样说道。她现在已经越来越信任江凡，因为她本来就从江凡身上感觉不到恶意，而且江凡的态度、话语，是实实在在地要帮她去救那些同学，让她感觉很踏实。
“所以，我劝你最好吃一点。虽然你这几天没有断粮断水，还有一些体力，但你今天已经跑了很远，身上还有伤，不补充食物的话，一夜之后，你的体能会继续下降，明天要引开丧尸，精神一定高度紧张，万一体力不支摔一跤，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江凡说着，再一次夹起烤肉，递给谢雅馨。
谢雅馨秀眉紧蹙，脸上还是一副恶心害怕的样子：“可、可这是老鼠啊……我最怕老鼠了。而且、而且……”
“而且它们还是吃死人的老鼠，对吗？”江凡替她说完。
谢雅馨拼命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江凡，仿佛在说：你知道还吃？你不嫌恶心吗？
“每个人死后，尸体都会被微生物分解，有机物进入生态循环，被植物吸收，植物结出果实再被我们吃掉，所以理论上，我们都是吃死人的。”
“那、那不一样啊……”
“中间环节有多有少，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这些老鼠吃死人，死人的肉进了老鼠肚子里，也是分解成有机物吸收，转化成鼠肉，所以我们并没有直接吃死人，有什么不一样？”
“你……”谢雅馨无语了。
“要说不一样，也就是这些老鼠的肉比一般老鼠要臭一些。不过烤完就好多了，蘸点调料更吃不出来。不信你尝尝？真的，跟鸡肉差不多。”
江凡的筷子在空中举了半天，最后谢雅馨不知是被他说动了，还是看他一直举着不好意思，终于慢慢伸出手来，他就把肉片扔到了她手中。
“吃吧。”他说，“趁热吃最好，凉了就有腥味了。”
可是谢雅馨哪里敢吃？捧着那片肉，半天不动弹。
“你要知道，如今现成的食物越来越难找了，城市里也没有野鸡野兔之类的猎物给你捉，只有这些老鼠，是最好的食物。你现在不吃，早晚也得吃。不吃，你就得饿死。你是宁愿饿死也不吃吗？如果是，那我就不勉强了。”
江凡这么说完，就不再劝了，只顾吃自己的。谢雅馨听着他的话，想起这几天天天食不果腹的感觉，又想到真的找不到食物之后，越来越饥饿，最终活活饿死的情形，有些动摇起来。
饥饿与死亡不再是遥远不可触及的东西。这一个月来，她已经亲身体验了饥饿，而且不止一次直面死亡。
这两者的力量，是巨大的。
最后，对饥饿和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厌恶和恶心，她心一横，眼睛一闭，吞毒药一样把肉片塞进了嘴里。
焦香味和咸鲜的味道在味蕾上爆发出来。烤肉脆嫩的口感刺·激着她的牙齿，她不由心中惊讶：竟然真的挺好吃！
其实这时候肉片已经凉了，口感不是最好，还有一点点腥臭可以感觉到。不过总体上并不影响效果，对于她好几天没有吃饱的肚子来说，真的已经是美味了！
江凡见她闭着眼睛把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睁开，眼神中闪烁着惊异，知道她已经跨过了心里那道坎。就冲她拍了拍身边一张椅子，道：
“来，坐下，吃点刚烤好的，更好吃。”
谢雅馨不再拒绝，乖顺地坐在他身边。他夹起一片肉，蘸饱调料，送到她嘴边，她就直接吃了下去。
这一幕其实有些暧昧，但两人都没注意到。江凡的心思都放在明天的作战计划上，而谢雅馨，还没从“老鼠肉竟然这么好吃”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于是，本就不多的一盘肉，片刻就被两人吃光了。
江凡把仅剩的多半瓶矿泉水倒出来，分给谢雅馨一些，两人把水也喝光。
然后江凡起身，弄灭了火堆，处理了灰烬，就端起两支蜡烛往主卧走去，边走边说道：“睡觉吧，明天四点起床。”
谢雅馨见他离开，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慌乱：“你、你要走吗？”
“我睡主卧，你睡次卧。门锁好，这样我们两人都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记得按时起床。”江凡说着，已经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哦。”谢雅馨弱弱地应了一声。这一个月来，她一直跟同学们呆在一起，习惯了跟其他女生挤着睡。现在忽然要自己一个人，她自然难免有些害怕。
可是害怕归害怕，她的理智也知道，还是自己单独一个屋，锁上门，来得安全。如果跟江凡共处一室，她肯定睡不踏实。
不但她睡不踏实，江凡也睡不踏实。对江凡来说，她不是一个十六七岁青春稚嫩的女孩子，她是一个陌生人。在末世，所有的陌生人都是需要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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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谢雅馨迟疑，江凡并不意外。就算谢雅馨这时候打退堂鼓，放弃去救那几个同学，他也能够理解，并且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毕竟，就连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时间就义愤填膺，要出手相助。
他是在充分了解了情况，评估了风险之后，才决定插手。这是一个人的自我保护本能，更是一个士兵的战斗素养。
有些仗你能够胜利，却不一定有必要去打；有些仗有必要去打，却不一定能胜利。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尽量挑那些有必要，同时能胜利的仗去打。
这场仗江凡有把握胜利，而且有必要去打。救人是一方面，井是另一方面。
所以，他还是决定鼓励一下谢雅馨，不让她打退堂鼓。
“你不要害怕，我当然不会让你去送死。我说让你引开丧尸，不是一下子把几十只都引开，我会先在其他地方弄出一些声响，把大部分丧尸引走，剩下不多的再由你出马。”
“哦，是这样。”谢雅馨听了放松了一些，却又问：“那为什么不用声音把所有丧尸都引走呢？”
“因为我不想把声音弄得太大。”江凡道，“我计划明天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行动，趁那个教导主任还睡着，把丧尸引开，然后潜入埋伏。如果声音太大，被他察觉，可能会影响计划的执行。要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打草惊蛇，让他发现我，那就只能转为正面冲突。那种情况下，他有枪，我也没有把握。”
“好，我知道了。你说得很有道理，是我想多了。”谢雅馨这样说道。她现在已经越来越信任江凡，因为她本来就从江凡身上感觉不到恶意，而且江凡的态度、话语，是实实在在地要帮她去救那些同学，让她感觉很踏实。
“所以，我劝你最好吃一点。虽然你这几天没有断粮断水，还有一些体力，但你今天已经跑了很远，身上还有伤，不补充食物的话，一夜之后，你的体能会继续下降，明天要引开丧尸，精神一定高度紧张，万一体力不支摔一跤，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江凡说着，再一次夹起烤肉，递给谢雅馨。
谢雅馨秀眉紧蹙，脸上还是一副恶心害怕的样子：“可、可这是老鼠啊……我最怕老鼠了。而且、而且……”
“而且它们还是吃死人的老鼠，对吗？”江凡替她说完。
谢雅馨拼命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江凡，仿佛在说：你知道还吃？你不嫌恶心吗？
“每个人死后，尸体都会被微生物分解，有机物进入生态循环，被植物吸收，植物结出果实再被我们吃掉，所以理论上，我们都是吃死人的。”
“那、那不一样啊……”
“中间环节有多有少，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这些老鼠吃死人，死人的肉进了老鼠肚子里，也是分解成有机物吸收，转化成鼠肉，所以我们并没有直接吃死人，有什么不一样？”
“你……”谢雅馨无语了。
“要说不一样，也就是这些老鼠的肉比一般老鼠要臭一些。不过烤完就好多了，蘸点调料更吃不出来。不信你尝尝？真的，跟鸡肉差不多。”
江凡的筷子在空中举了半天，最后谢雅馨不知是被他说动了，还是看他一直举着不好意思，终于慢慢伸出手来，他就把肉片扔到了她手中。
“吃吧。”他说，“趁热吃最好，凉了就有腥味了。”
可是谢雅馨哪里敢吃？捧着那片肉，半天不动弹。
“你要知道，如今现成的食物越来越难找了，城市里也没有野鸡野兔之类的猎物给你捉，只有这些老鼠，是最好的食物。你现在不吃，早晚也得吃。不吃，你就得饿死。你是宁愿饿死也不吃吗？如果是，那我就不勉强了。”
江凡这么说完，就不再劝了，只顾吃自己的。谢雅馨听着他的话，想起这几天天天食不果腹的感觉，又想到真的找不到食物之后，越来越饥饿，最终活活饿死的情形，有些动摇起来。
饥饿与死亡不再是遥远不可触及的东西。这一个月来，她已经亲身体验了饥饿，而且不止一次直面死亡。
这两者的力量，是巨大的。
最后，对饥饿和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厌恶和恶心，她心一横，眼睛一闭，吞毒药一样把肉片塞进了嘴里。
焦香味和咸鲜的味道在味蕾上爆发出来。烤肉脆嫩的口感刺·激着她的牙齿，她不由心中惊讶：竟然真的挺好吃！
其实这时候肉片已经凉了，口感不是最好，还有一点点腥臭可以感觉到。不过总体上并不影响效果，对于她好几天没有吃饱的肚子来说，真的已经是美味了！
江凡见她闭着眼睛把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睁开，眼神中闪烁着惊异，知道她已经跨过了心里那道坎。就冲她拍了拍身边一张椅子，道：
“来，坐下，吃点刚烤好的，更好吃。”
谢雅馨不再拒绝，乖顺地坐在他身边。他夹起一片肉，蘸饱调料，送到她嘴边，她就直接吃了下去。
这一幕其实有些暧昧，但两人都没注意到。江凡的心思都放在明天的作战计划上，而谢雅馨，还没从“老鼠肉竟然这么好吃”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于是，本就不多的一盘肉，片刻就被两人吃光了。
江凡把仅剩的多半瓶矿泉水倒出来，分给谢雅馨一些，两人把水也喝光。
然后江凡起身，弄灭了火堆，处理了灰烬，就端起两支蜡烛往主卧走去，边走边说道：“睡觉吧，明天四点起床。”
谢雅馨见他离开，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慌乱：“你、你要走吗？”
“我睡主卧，你睡次卧。门锁好，这样我们两人都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记得按时起床。”江凡说着，已经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哦。”谢雅馨弱弱地应了一声。这一个月来，她一直跟同学们呆在一起，习惯了跟其他女生挤着睡。现在忽然要自己一个人，她自然难免有些害怕。
可是害怕归害怕，她的理智也知道，还是自己单独一个屋，锁上门，来得安全。如果跟江凡共处一室，她肯定睡不踏实。
不但她睡不踏实，江凡也睡不踏实。对江凡来说，她不是一个十六七岁青春稚嫩的女孩子，她是一个陌生人。在末世，所有的陌生人都是需要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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