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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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中有一座火山。
倒提着教导主任的脚踝，在身后的石板路上一路拖行。教导主任腹部的伤口还在渗出鲜血，滴在路面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血迹会引来丧尸，他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外走动也可能会被校门口保安岗亭那儿的丧尸看到。但一向谨慎，战斗素养很高的他，就这么做了。
醒来才三天，才三天而已。一共走了没有三公里，一共就到过两个地方：那个超市，和这个校园。可是，一个人疯了，他把自己折磨到死，还觉得是解脱；另一个人也疯了，他把别人折磨到死，还以此为乐。
秩序崩坏，文明毁灭。人性非但没有了束缚，反而被绝望一下下鞭笞，赶向深渊。
倒提着教导主任的脚踝，走在空寂的校园里。左边数十米远处，一群丧尸围着保安岗亭又扒又咬，大悲咒苍凉的歌声透过它们嗥叫的间隙隐隐传来，江凡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末日，究竟是什么。
他去过世界上最像末世的那些地方，可每次，他都能离开。他知道有一个光明的家可以回，那就是祖国。
可是现在，连这个家也沦陷了。他再也没法离开了。
他毕竟不是机器。所以他的心愤懑压抑，胸口的火山，他要让它爆发出来！
虚弱的身体被肾上腺素催动，他充满力气，走得很快。校门口有几只丧尸发现了他，挪动脚步穿越操场走过来，他浑然不顾。
进了体育馆。他一眼看到，在大厅斜对面的角落里，十几只丧尸围着一间隔出的小屋，不停地拍门挠墙。
他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直直地向小屋走去。走到体育馆中央，他停下脚步，把教导主任的尸体扔在脚边，拔出了腰间的消防斧，开始砍。砍胳膊和大腿，砍到露出白骨；又砍肚子，砍到肠子都流出来；再砍胸口，砍到心肺都暴露在了空气中。他一下下地砍，砍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砍得残肢碎肉飞溅，沾上他的脸颊；砍得血腥味弥漫出来，笼罩四周，迅速扩散；砍得一只只丧尸都被吸引了注意，丢下小屋扑过来，他才停止动作。
然后他一动不动，盯着那些扑来的丧尸，沉默着。沉默得可怕，沉默得周围空气都压抑，沉默得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第一只丧尸扑过来了，他挥起消防斧，一斧砸进脖颈，丧尸飙血倒下。斧刃被卡住了，他丢掉斧柄，弯下腰去，双手抓住教导主任的两只脚踝，一声怒吼，猛力甩动，教导主任支离破碎的躯体被他甩离地面，狠狠砸向紧跟上来的其他丧尸。尸体上诸多的伤口洒出鲜血，腹腔中各种脏器也被甩了出来，碎肉四下飞溅。两只丧尸被砸中，倒地，又带倒了后面更多的丧尸。可是这些丧尸见到尸体，嗅到血腥味，就像蚂蚁见到甜食一样，被牢牢地吸引住，根本不再理会江凡，甚至不从地上爬起，还被尸体压在下面，就那么直接撕扯、啃咬起来。
江凡抬脚踩住第一只丧尸，拔下消防斧，绕到侧面，瞄准一个个裸露的脖颈，奋力砍下去。消防斧很短小，他离这些丧尸很近，很危险，可是他浑然不顾，只是一下下砍着。
并不是所有丧尸都被教导主任的尸体吸引，因为尸体周围空间有限，容不下那么多丧尸。于是后面跟来的丧尸没有了“餐位”，再次冲向江凡。
这样的丧尸一共有五只。江凡撤步后退，在馆内小跑，一边躲闪，一边吊着这些丧尸，让它们排成一排，利用速度差异，拉开相互之间的距离。等到距离足够大时，他就猛然回身一个突袭，消灭领头的丧尸。就这样像放风筝一样，一次只对付一只，转眼间就把五只丧尸都干掉了。
加上之前的战果，他一共干掉了九只。这时还有四只丧尸围着教导主任的尸体啃食，但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
他弯下腰来，大口喘气。甩动一百多斤的尸体，砍开九只丧尸的脖颈，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是超负荷的。要不是胸中那口气刺·激了肾上腺素飙升，他不可能做到。
可是现在，杀也杀了，砍也砍了，疯狂也疯狂了，发泄也发泄了，胸中那口气就散了。火山喷发出来，冲破了愤懑的冰川，也把他的力气抽走了。
看着体育馆中央，已经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的教导主任的尸体，还有趴在尸体上不顾一切撕咬的四只丧尸，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凉。
提起消防斧，绕开所有这一切，他来到角落里的那个小屋。
这时候，在体育馆门口，新的丧尸已经进入馆内。一共七只，都是在校门口看到他，穿越操场走过来的。
这下·体育馆里聚集了十一只丧尸，不是小数目。
不过这些丧尸见到满地尸体，并不理会江凡，就近趴下啃食起来。
丧尸还残留着微弱的同类观念，除非饿急了，否则不会自相残杀。可是同类的尸体，它们很乐意享用。
江凡看着这些大快朵颐的人间恶鬼，心中的悲凉越来越深。他站在门口沉默着，沉默地看，沉默地听，听这些人间恶鬼吧嗒吧嗒的咀嚼声，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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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中有一座火山。
倒提着教导主任的脚踝，在身后的石板路上一路拖行。教导主任腹部的伤口还在渗出鲜血，滴在路面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血迹会引来丧尸，他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外走动也可能会被校门口保安岗亭那儿的丧尸看到。但一向谨慎，战斗素养很高的他，就这么做了。
醒来才三天，才三天而已。一共走了没有三公里，一共就到过两个地方：那个超市，和这个校园。可是，一个人疯了，他把自己折磨到死，还觉得是解脱；另一个人也疯了，他把别人折磨到死，还以此为乐。
秩序崩坏，文明毁灭。人性非但没有了束缚，反而被绝望一下下鞭笞，赶向深渊。
倒提着教导主任的脚踝，走在空寂的校园里。左边数十米远处，一群丧尸围着保安岗亭又扒又咬，大悲咒苍凉的歌声透过它们嗥叫的间隙隐隐传来，江凡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末日，究竟是什么。
他去过世界上最像末世的那些地方，可每次，他都能离开。他知道有一个光明的家可以回，那就是祖国。
可是现在，连这个家也沦陷了。他再也没法离开了。
他毕竟不是机器。所以他的心愤懑压抑，胸口的火山，他要让它爆发出来！
虚弱的身体被肾上腺素催动，他充满力气，走得很快。校门口有几只丧尸发现了他，挪动脚步穿越操场走过来，他浑然不顾。
进了体育馆。他一眼看到，在大厅斜对面的角落里，十几只丧尸围着一间隔出的小屋，不停地拍门挠墙。
他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直直地向小屋走去。走到体育馆中央，他停下脚步，把教导主任的尸体扔在脚边，拔出了腰间的消防斧，开始砍。砍胳膊和大腿，砍到露出白骨；又砍肚子，砍到肠子都流出来；再砍胸口，砍到心肺都暴露在了空气中。他一下下地砍，砍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砍得残肢碎肉飞溅，沾上他的脸颊；砍得血腥味弥漫出来，笼罩四周，迅速扩散；砍得一只只丧尸都被吸引了注意，丢下小屋扑过来，他才停止动作。
然后他一动不动，盯着那些扑来的丧尸，沉默着。沉默得可怕，沉默得周围空气都压抑，沉默得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第一只丧尸扑过来了，他挥起消防斧，一斧砸进脖颈，丧尸飙血倒下。斧刃被卡住了，他丢掉斧柄，弯下腰去，双手抓住教导主任的两只脚踝，一声怒吼，猛力甩动，教导主任支离破碎的躯体被他甩离地面，狠狠砸向紧跟上来的其他丧尸。尸体上诸多的伤口洒出鲜血，腹腔中各种脏器也被甩了出来，碎肉四下飞溅。两只丧尸被砸中，倒地，又带倒了后面更多的丧尸。可是这些丧尸见到尸体，嗅到血腥味，就像蚂蚁见到甜食一样，被牢牢地吸引住，根本不再理会江凡，甚至不从地上爬起，还被尸体压在下面，就那么直接撕扯、啃咬起来。
江凡抬脚踩住第一只丧尸，拔下消防斧，绕到侧面，瞄准一个个裸露的脖颈，奋力砍下去。消防斧很短小，他离这些丧尸很近，很危险，可是他浑然不顾，只是一下下砍着。
并不是所有丧尸都被教导主任的尸体吸引，因为尸体周围空间有限，容不下那么多丧尸。于是后面跟来的丧尸没有了“餐位”，再次冲向江凡。
这样的丧尸一共有五只。江凡撤步后退，在馆内小跑，一边躲闪，一边吊着这些丧尸，让它们排成一排，利用速度差异，拉开相互之间的距离。等到距离足够大时，他就猛然回身一个突袭，消灭领头的丧尸。就这样像放风筝一样，一次只对付一只，转眼间就把五只丧尸都干掉了。
加上之前的战果，他一共干掉了九只。这时还有四只丧尸围着教导主任的尸体啃食，但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
他弯下腰来，大口喘气。甩动一百多斤的尸体，砍开九只丧尸的脖颈，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是超负荷的。要不是胸中那口气刺·激了肾上腺素飙升，他不可能做到。
可是现在，杀也杀了，砍也砍了，疯狂也疯狂了，发泄也发泄了，胸中那口气就散了。火山喷发出来，冲破了愤懑的冰川，也把他的力气抽走了。
看着体育馆中央，已经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的教导主任的尸体，还有趴在尸体上不顾一切撕咬的四只丧尸，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凉。
提起消防斧，绕开所有这一切，他来到角落里的那个小屋。
这时候，在体育馆门口，新的丧尸已经进入馆内。一共七只，都是在校门口看到他，穿越操场走过来的。
这下·体育馆里聚集了十一只丧尸，不是小数目。
不过这些丧尸见到满地尸体，并不理会江凡，就近趴下啃食起来。
丧尸还残留着微弱的同类观念，除非饿急了，否则不会自相残杀。可是同类的尸体，它们很乐意享用。
江凡看着这些大快朵颐的人间恶鬼，心中的悲凉越来越深。他站在门口沉默着，沉默地看，沉默地听，听这些人间恶鬼吧嗒吧嗒的咀嚼声，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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