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日快乐
霍野在一旁关切地拍着他背,而奚迟低着头，肩膀不停地发抖。
开始是因为被水呛得咳嗽，咳完了又想起霍野结论,不知道对方形成了怎样逻辑闭环,让他抑制不住地想笑。
笑着笑着,他想到霍忱如果听到了这话，那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到最后他肚子都开始痛起来,回忆一下,他感觉自己很少会这样开怀大笑，不得不承认霍野是个神奇人。
对方误会都是因他而起，奚迟很快收敛好笑意,抬起头看向霍野准备解释。
霍野看见他通红眼眶,连鼻尖都是红,眼睛里闪着水光，却绷着一副淡然表情,心脏再次像被用力捏了一下。
他伸手抚上奚迟侧脸，奚迟眸光闪烁：“霍忱没有死。”
他说完后,看到霍野眼神微微一沉,启唇打算说什么。
一瞬间他猜到了对方话,大概是——“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之类。
于是他再次笑了起来。
霍野对上他弯起眼睛，愣了一下。
奚迟抓住他贴在自己脸上手，告诉他：“他活得好好。”
霍野直直地望着他，眨了眨眼,明白是自己全猜错了,尴尬之余他还是很疑惑,奚迟说“消失”,还有之前奇怪反应，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脑海中风驰电掣，猛然冒出了一个看似很荒唐念头，他消失记忆，霍忱和他一模一样脸……
虽然他今天已经够丢人了，但在老婆面前丢人算什么丢人呢？于是他直接问：
“其实，我就是霍忱，对不对？”
这下轮到奚迟表情定住了，他没想到对方思路绕了一百八十度，竟然绕到了正确方向。
他把霍野手拉下来，有些紧张地握住了，认真地看着对方眼睛道：“是，你们一直共存于这个身体里。”
霍野眼神顿了顿，这跟他想似乎又不太一样。
奚迟斟酌着语言，毕竟现在不能把陈枫临时喊来，他担心对方受到过大刺激。
“你并不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有根源，有身份，你不用再去找证据努力证明自己是真实了。”
霍野眸光一动，显然觉得这个真相十分诱人。
“你法律意义上身份叫霍闻泽，是一个上市公司总裁，你是他在二十岁那年分裂出人格。”奚迟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平缓，“你最开始那些被关在黑暗房间里记忆，是由于他不能接受拥有新人格事实，想要压制住你。但你历尽辛苦逃出来后，他也动容了，决定让你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霍野跟他静静地对视着，几次开口都没出声，半晌才道：“那你和他……”
“我和他是三年前开始交往。”奚迟回答道。
霍野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就是说我当了你三年男朋友，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
奚迟缓缓眨了下眼睛：“也可以这么说，之前我也不知情。”
霍野忽然扯起唇角：“这不就像中奖一样么？百年一遇特等奖那种。”
说完他突然凑过来，在奚迟脸颊上亲了一口，又飞快转到另一边吻了一下，然后带着笑意望进他眸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三年都没领上奖，亏死我了。”
奚迟说着正事，忽然被他亲了一通，听见他这话耳根微微发热。
霍野又想到：“那霍忱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你们另一个人格，情况比较复杂，我之所以拜托你这几天待在我面前，是怕他会做出极端事，具体我之后再跟你慢慢讲。”奚迟解释。
“看照片感觉他不像那么危险人啊。”霍野好奇道。
奚迟想起他看到是霍言清跟自己在海洋馆照片，抿了下唇道：“那不是霍忱。”
霍野恍然大悟：“是霍闻泽。”
看奚迟沉默不语，他表情一滞：“还有别人格？”
“嗯，他叫霍言清。”
奚迟也觉得空气开始趋于静止了。
霍野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语带忐忑地开口：“这个身体，一共有几个人格？”
“七个。”
霍野像被定身了一般，过了几秒才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地问：“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吧？”
奚迟犹豫了一下，回答：“当然不是。”
如果告诉霍野，剩下是六岁霍小泽，对方估计会更崩溃，于是他什么也没说。
即使这样霍野也没好到哪里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环抱住他，弯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在他颈边蹭了蹭。
奚迟觉得有点像一只失落大型犬类在撒娇，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奚大夫，”霍野在他耳边闷闷地说，喊完顿了顿，“我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亲爱？老婆？”
低沉声音擦着他耳朵，奚迟后背一僵，耳朵迅速红了。
他想开口让对方别乱喊，但感觉现在霍野明显处于情绪低谷，往常那么潇洒张扬一个人，现在这样郁闷地靠着他，让他心软了，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野接着说：“老婆……我本来应该很高兴，唉，为什么又有点难受。”
奚迟觉得非常正常，一般人都很难接受自己只有七分之一人生，况且霍野又是个格外向往自由人。
他环住了霍野背：“你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生活，而且可以跟霍闻泽商量，去签约公司，和周雷他们一起名正言顺地发唱片，开演唱会。”
霍野松开他，在他额头上用力吻了一下，眼里又扬起耀眼笑意：“其实我现在反而挺安心，有条线牵着我，让我不至于飘到荒无人烟地方。你赶紧睡吧，我在这适应适应，顺便把周雷歌构思一下。”
奚迟觉得他确实需要自己冷静一下，回了卧室，不过还是担心对方会不会在情绪不稳定时切换人格，就靠在床边看书，听着外面动向。
可能是卧室里太暖和，奶糖又跳上来窝在他怀里，他没多久就偏过头坐着睡着了。
霍野在阳台吹完风，转身准备进来，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紧接着他眼神蒙上了一层凛然寒气，在原地站了两秒，似乎皱着眉回忆起了什么，冷笑一声，推门进了屋。
霍忱目光扫过霍野吉他包，似乎有种把对方吉他折了冲动，但最后只是拿出了霍野写曲谱本子，提笔在上面修改着音符，改完满意地欣赏了一番，扔到一边。
然后他径直走进了卧室，视线落到靠坐在床头睡着人身上。
奚迟没有醒，窝在他胸口奶糖倒是醒了，和来者对视后缩起脖子，警惕地喵了一声。
霍忱上前把布偶猫捞起来，举到自己眼前，轻声道：“嘘。”
奶糖被放下后，立即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霍忱嘴角一弯，把奚迟手里书拿起来放在床头柜，接着一手搂过他肩，一手抄过他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奚迟睫毛颤了颤，困意迷蒙地半睁开眼，唤道：“……闻泽？”
霍忱把他在床上放下，替他拉上被子，回应道：“嗯。”
奚迟又合上了眼睛，侧脸陷进枕头里，声音难得有点迷糊：“你干什么……睡觉。”
“好。”
霍忱眼里勾着笑意，把他搁在枕边手也塞进被子里，俯身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
然后他在床边看着奚迟重新呼吸绵长地睡着了，才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早晨，奚迟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睡过去了，隐约间他好像记得霍闻泽切换了回来，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推开门闻见了一阵香味，他走到餐厅，正好碰见霍闻泽端着碗出来。
“迟迟，生日快乐。”
奚迟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日，看到碗里打着荷包蛋长寿面，心里一热。
“你昨天什么时候换回来？”他随口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霍闻泽在他对面坐下，“睁开眼已经是早晨了。”
奚迟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隐约记得昨晚霍闻泽还抱他来着。
“昨天是霍野出现了？”霍闻泽问道。
“嗯。”奚迟告诉他，“现在他也知道了真相。”
他想了想道：“陈枫跟我说过，所有人格知晓状况后，你们就可以商量开始治疗，你有什么打算么？”
霍闻泽眼里闪过一丝晦涩情绪，开口道：“其实我之前尝试过一次治疗，是邀请国外一位专家。”
奚迟还从来不知道这事：“有效果么？”
他想效果应该是不太好，否则也不会有现在局面。
霍闻泽摇头：“甚至起到了相反作用，在那之后霍忱力量增强了很多，开始可以看到其他人格所做事。”
“怎么会这样。”奚迟也觉得很奇怪，又想到陈枫说话，“其实很多病例里，主人格都对其他人格行动轨迹有印象，陈枫他猜测，可能是你从内心里及其抗拒其他人格存在，才会导致记忆互通变得困难。”
“确。”霍闻泽认真地看着他，“但是以后不会了，如果你可以接受真实，全部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接受自己。”
奚迟唇角轻轻弯起来，低头夹起碗里荷包蛋。
“今天先不说这个，”霍闻泽笑道，“等你下班我去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么神秘？”奚迟抬眸看向他。
霍闻泽还是抿唇不语。
等换衣服出门后，霍闻泽瞥见他身上湛蓝色毛衣，衣角还勾着一只小鲸鱼，眉心微簇：“这是霍言清……织？”
“嗯。”
奚迟回答完，看见霍总侧脸上表情，显然是被别人抢先送了礼物郁闷。
他心里觉得有一丝好笑，补充道：“也就他这样小男生有这种心思了。”
说完没多久，路上他就接到了孟一文电话，让他今天一定要关注他们定时发新歌，又接到杜小倩电话，问他下班有没有空，给他把老板画送过来。
他甚至收到了邮件，通知他邮箱进行了几本国外学术期刊全年订购，都是他研究领域相关，他觉得这个风格大概是霍知。
奚迟眼看霍闻泽唇角越绷越紧，只能憋着笑意，到医院门口跟他说晚上见。
本来是十分平静一天，到了医院后，他却得知了一个惊人消息。
昨晚有人闯进了赵鹏升病房。
听说手法和之前赵晔坤在他们科住院时一样，也是断掉了电源，只不过这一次对方正巧和夜班医生撞见，没来得及完成任何计划就跑了。
那个心内科夜班医生也是他大学同学，他过去时正在配合调查，一个瘦弱女医生被吓得现在还在打哆嗦，说没有看清对方脸，只看到了身型，还有对方是个左撇子。
奚迟觉得全身血都凉了，这一次他真没有办法再原谅霍忱。
之前跟他承诺，全都是哄他而已，他现在只想立刻把霍忱揪出来，问问他究竟要走到哪一步才罢手。
电梯里，霍闻泽跟周秘书两个人并排而立，楼层字数正从顶层开始往下跃动。
周秘书不动声色地从左边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在看时间，然后像已经做过很多次那样，指尖滑到一个音频点开。
稚嫩哭泣声顿时响彻四周，两道孩童声音重叠着，绝望地在求救，在狭小空间中格外刺耳。
霍闻泽瞬间痛苦地闭上了眼，额头渗出了冷汗，再睁开时，目光是刀尖一般狠戾。
霍忱转身捏住了周秘书脖子，把他按在了电梯墙上，发出重重地一声响。
“谁让你擅自这么做？”霍忱盯着他眼神里跃动着灼灼怒火，“你可真会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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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误会都是因他而起，奚迟很快收敛好笑意,抬起头看向霍野准备解释。
霍野看见他通红眼眶,连鼻尖都是红,眼睛里闪着水光，却绷着一副淡然表情,心脏再次像被用力捏了一下。
他伸手抚上奚迟侧脸，奚迟眸光闪烁：“霍忱没有死。”
他说完后,看到霍野眼神微微一沉,启唇打算说什么。
一瞬间他猜到了对方话,大概是——“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之类。
于是他再次笑了起来。
霍野对上他弯起眼睛，愣了一下。
奚迟抓住他贴在自己脸上手，告诉他：“他活得好好。”
霍野直直地望着他，眨了眨眼,明白是自己全猜错了,尴尬之余他还是很疑惑,奚迟说“消失”,还有之前奇怪反应，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脑海中风驰电掣，猛然冒出了一个看似很荒唐念头，他消失记忆，霍忱和他一模一样脸……
虽然他今天已经够丢人了，但在老婆面前丢人算什么丢人呢？于是他直接问：
“其实，我就是霍忱，对不对？”
这下轮到奚迟表情定住了，他没想到对方思路绕了一百八十度，竟然绕到了正确方向。
他把霍野手拉下来，有些紧张地握住了，认真地看着对方眼睛道：“是，你们一直共存于这个身体里。”
霍野眼神顿了顿，这跟他想似乎又不太一样。
奚迟斟酌着语言，毕竟现在不能把陈枫临时喊来，他担心对方受到过大刺激。
“你并不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有根源，有身份，你不用再去找证据努力证明自己是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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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野跟他静静地对视着，几次开口都没出声，半晌才道：“那你和他……”
“我和他是三年前开始交往。”奚迟回答道。
霍野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就是说我当了你三年男朋友，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
奚迟缓缓眨了下眼睛：“也可以这么说，之前我也不知情。”
霍野忽然扯起唇角：“这不就像中奖一样么？百年一遇特等奖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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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都没领上奖，亏死我了。”
奚迟说着正事，忽然被他亲了一通，听见他这话耳根微微发热。
霍野又想到：“那霍忱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你们另一个人格，情况比较复杂，我之所以拜托你这几天待在我面前，是怕他会做出极端事，具体我之后再跟你慢慢讲。”奚迟解释。
“看照片感觉他不像那么危险人啊。”霍野好奇道。
奚迟想起他看到是霍言清跟自己在海洋馆照片，抿了下唇道：“那不是霍忱。”
霍野恍然大悟：“是霍闻泽。”
看奚迟沉默不语，他表情一滞：“还有别人格？”
“嗯，他叫霍言清。”
奚迟也觉得空气开始趋于静止了。
霍野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语带忐忑地开口：“这个身体，一共有几个人格？”
“七个。”
霍野像被定身了一般，过了几秒才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地问：“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吧？”
奚迟犹豫了一下，回答：“当然不是。”
如果告诉霍野，剩下是六岁霍小泽，对方估计会更崩溃，于是他什么也没说。
即使这样霍野也没好到哪里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环抱住他，弯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在他颈边蹭了蹭。
奚迟觉得有点像一只失落大型犬类在撒娇，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奚大夫，”霍野在他耳边闷闷地说，喊完顿了顿，“我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亲爱？老婆？”
低沉声音擦着他耳朵，奚迟后背一僵，耳朵迅速红了。
他想开口让对方别乱喊，但感觉现在霍野明显处于情绪低谷，往常那么潇洒张扬一个人，现在这样郁闷地靠着他，让他心软了，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野接着说：“老婆……我本来应该很高兴，唉，为什么又有点难受。”
奚迟觉得非常正常，一般人都很难接受自己只有七分之一人生，况且霍野又是个格外向往自由人。
他环住了霍野背：“你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生活，而且可以跟霍闻泽商量，去签约公司，和周雷他们一起名正言顺地发唱片，开演唱会。”
霍野松开他，在他额头上用力吻了一下，眼里又扬起耀眼笑意：“其实我现在反而挺安心，有条线牵着我，让我不至于飘到荒无人烟地方。你赶紧睡吧，我在这适应适应，顺便把周雷歌构思一下。”
奚迟觉得他确实需要自己冷静一下，回了卧室，不过还是担心对方会不会在情绪不稳定时切换人格，就靠在床边看书，听着外面动向。
可能是卧室里太暖和，奶糖又跳上来窝在他怀里，他没多久就偏过头坐着睡着了。
霍野在阳台吹完风，转身准备进来，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紧接着他眼神蒙上了一层凛然寒气，在原地站了两秒，似乎皱着眉回忆起了什么，冷笑一声，推门进了屋。
霍忱目光扫过霍野吉他包，似乎有种把对方吉他折了冲动，但最后只是拿出了霍野写曲谱本子，提笔在上面修改着音符，改完满意地欣赏了一番，扔到一边。
然后他径直走进了卧室，视线落到靠坐在床头睡着人身上。
奚迟没有醒，窝在他胸口奶糖倒是醒了，和来者对视后缩起脖子，警惕地喵了一声。
霍忱上前把布偶猫捞起来，举到自己眼前，轻声道：“嘘。”
奶糖被放下后，立即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霍忱嘴角一弯，把奚迟手里书拿起来放在床头柜，接着一手搂过他肩，一手抄过他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奚迟睫毛颤了颤，困意迷蒙地半睁开眼，唤道：“……闻泽？”
霍忱把他在床上放下，替他拉上被子，回应道：“嗯。”
奚迟又合上了眼睛，侧脸陷进枕头里，声音难得有点迷糊：“你干什么……睡觉。”
“好。”
霍忱眼里勾着笑意，把他搁在枕边手也塞进被子里，俯身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
然后他在床边看着奚迟重新呼吸绵长地睡着了，才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早晨，奚迟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睡过去了，隐约间他好像记得霍闻泽切换了回来，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推开门闻见了一阵香味，他走到餐厅，正好碰见霍闻泽端着碗出来。
“迟迟，生日快乐。”
奚迟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日，看到碗里打着荷包蛋长寿面，心里一热。
“你昨天什么时候换回来？”他随口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霍闻泽在他对面坐下，“睁开眼已经是早晨了。”
奚迟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隐约记得昨晚霍闻泽还抱他来着。
“昨天是霍野出现了？”霍闻泽问道。
“嗯。”奚迟告诉他，“现在他也知道了真相。”
他想了想道：“陈枫跟我说过，所有人格知晓状况后，你们就可以商量开始治疗，你有什么打算么？”
霍闻泽眼里闪过一丝晦涩情绪，开口道：“其实我之前尝试过一次治疗，是邀请国外一位专家。”
奚迟还从来不知道这事：“有效果么？”
他想效果应该是不太好，否则也不会有现在局面。
霍闻泽摇头：“甚至起到了相反作用，在那之后霍忱力量增强了很多，开始可以看到其他人格所做事。”
“怎么会这样。”奚迟也觉得很奇怪，又想到陈枫说话，“其实很多病例里，主人格都对其他人格行动轨迹有印象，陈枫他猜测，可能是你从内心里及其抗拒其他人格存在，才会导致记忆互通变得困难。”
“确。”霍闻泽认真地看着他，“但是以后不会了，如果你可以接受真实，全部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接受自己。”
奚迟唇角轻轻弯起来，低头夹起碗里荷包蛋。
“今天先不说这个，”霍闻泽笑道，“等你下班我去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么神秘？”奚迟抬眸看向他。
霍闻泽还是抿唇不语。
等换衣服出门后，霍闻泽瞥见他身上湛蓝色毛衣，衣角还勾着一只小鲸鱼，眉心微簇：“这是霍言清……织？”
“嗯。”
奚迟回答完，看见霍总侧脸上表情，显然是被别人抢先送了礼物郁闷。
他心里觉得有一丝好笑，补充道：“也就他这样小男生有这种心思了。”
说完没多久，路上他就接到了孟一文电话，让他今天一定要关注他们定时发新歌，又接到杜小倩电话，问他下班有没有空，给他把老板画送过来。
他甚至收到了邮件，通知他邮箱进行了几本国外学术期刊全年订购，都是他研究领域相关，他觉得这个风格大概是霍知。
奚迟眼看霍闻泽唇角越绷越紧，只能憋着笑意，到医院门口跟他说晚上见。
本来是十分平静一天，到了医院后，他却得知了一个惊人消息。
昨晚有人闯进了赵鹏升病房。
听说手法和之前赵晔坤在他们科住院时一样，也是断掉了电源，只不过这一次对方正巧和夜班医生撞见，没来得及完成任何计划就跑了。
那个心内科夜班医生也是他大学同学，他过去时正在配合调查，一个瘦弱女医生被吓得现在还在打哆嗦，说没有看清对方脸，只看到了身型，还有对方是个左撇子。
奚迟觉得全身血都凉了，这一次他真没有办法再原谅霍忱。
之前跟他承诺，全都是哄他而已，他现在只想立刻把霍忱揪出来，问问他究竟要走到哪一步才罢手。
电梯里，霍闻泽跟周秘书两个人并排而立，楼层字数正从顶层开始往下跃动。
周秘书不动声色地从左边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在看时间，然后像已经做过很多次那样，指尖滑到一个音频点开。
稚嫩哭泣声顿时响彻四周，两道孩童声音重叠着，绝望地在求救，在狭小空间中格外刺耳。
霍闻泽瞬间痛苦地闭上了眼，额头渗出了冷汗，再睁开时，目光是刀尖一般狠戾。
霍忱转身捏住了周秘书脖子，把他按在了电梯墙上，发出重重地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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