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力敌千钧-1
林炎盯着屏幕，许久无话。
林炎设想过加密序列的许多隐藏含义，却从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个荒唐的句子。萧越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嗤笑一声，“thegame,huh”
“如果这是游戏，成本也太高了，不是随便谁都玩得起。”林炎将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即使在全球范围，有能力制造病毒并且诱导动物变异的实验室也是能数得出来的。”
萧越纠正道:“应该是‘绝大部分数得出来’。数不出来的要么涉及别国机密，要么涉及恐|怖|组|织。”
也对。要是都能数出来，章鱼袭人案件也不会成为悬案。
林炎回头问萧越，“蒋教授怎么样了？还有马如月，你们查过她了么？”
萧越刚才一直手撑椅背俯身站着，林炎这一回头，差点撞上萧越的鼻子。萧越微微躲开，垂下睫毛看着林炎，“你吃饭了么？”
“啊……”经萧越提醒，林炎才想起还有吃饭这回事儿，“忘了。”
别说吃饭，自打中午回到实验室，林炎连水都没喝过。
萧越直起身来，在椅背上拍了两下，“走吧，带你吃饭。吃完送你回学校。”
不说还好，萧越这一说，林炎立刻觉得饥肠辘辘，“去哪儿？”
萧越敲了下手机屏幕，“这个时间，撸串儿？”
林炎点头。
说走就走。
萧越带林炎来到科研院大学北门外的一家烧烤店。因为离学校近，又正赶上晚自习结束不久，店里竟然还挺热闹。年轻的女服务员见萧越进门，笑眯眯扬着菜单打招呼，“又来啦？”
萧越点点头，招呼回去。林炎诧异地来回瞄了一眼，找个位置坐下，问萧越说：“你经常来？”
萧越给了个废话文学的答案，“还好吧。”
林炎锲而不舍，“那人家服务员都认识你了。”
萧越没当回事，抬头看林炎一眼，“我帅。”
静止三秒。
“噗哈哈哈哈哈……”林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按对萧越的第一印象，他实在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林炎笑得差点停不下来，拍拍胸口顺气，“能自我肯定是好事，值得鼓励。”
萧越一点儿也没被林炎笑得脸上挂不住，坦然翻开菜单，“小时候经常来，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林炎之前看这店装修挺新的，还以为没开多久。经萧越这么一说，林炎环顾四周，“这店这么多年了吗？”
“七年了。”萧越招手叫服务员点菜，“我经常来那时候，这家店还不卖烧烤。”
很快，烧烤上桌，萧越开始回答刚才林炎在实验室时的提问。
“蒋路成活倒是能活，只是蝙蝠病毒会释放自溶蛋白，溶解部分大脑皮质。之前他讳疾忌医，疏于检查，所以这点没被发现。医生现在还在持续观察被溶解的皮质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至于肌无力，应该是不可逆的。他的余生基本得在病床上渡过了。”
林炎从烤玉米里缓了一口，“马如月呢？”
“未婚。独居。去她家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通话记录、银行卡记录也都查过，也没有异常。”
林炎沉默一会儿，说：“意料之中，不奇怪。如果马如月是始作俑者的信徒，既然这个幕后黑手有本事让她在被注意到脊椎手串之后奋不顾身跳楼自|杀，那么以他的能力和手段，做事干净利落一点也不难。”
“如果马如月不是自愿呢？”萧越问。
林炎抬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越轻描淡写，“或者说，她可能不是‘完全’自愿。毕竟在这世上，强迫别人完成意愿之外事情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林炎手中的烤玉米渐渐放下，“你是说……催眠？”
萧越挑眉，“是个办法。”
周围人声嘈杂。林炎静静端详萧越，“你倒是挺敢想。”
萧越漫不经心地一笑，“看林老师那些sci，我哪儿及得上林老师敢想。”
服务员端上一盘牛板筋，萧越让摆在林炎手边。林炎看看，没拿，又向萧越抬起视线，“你有什么学术背景吗？”
萧越开了一听可乐，“为什么这么问？”
林炎心说，敢于相信常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也是一种能力和见识。不论别的，单单萧越提及的生物学相关的话，即使打印一遍让陈嘉穆念出来，估计陈嘉穆都念不顺溜。
林炎拿起一串牛板筋，对萧越笑笑，“没什么。”
萧越没纠结林炎刚才的提问，切开话题，“我让科研院大学给你安排了一间宿舍。你在这边实验室做实验的话，晚上可以住这儿。还有你说想要蒋路成的血样，我明早拿给你。”
林炎说：“明天上午我得去医院拿药。”
萧越拿可乐的手一顿，“什么药？”停了几秒，又问，“你怎么了？”
林炎说：“他克莫司。”
萧越眉头一蹙，“你吃他克莫司干什么？”
bingo林炎在心里打了个响指。
萧越问的是“你吃他克莫司干什么”，而不是“他克莫司是什么”。
林炎不动声色，目不转睛，“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不算严重，少吃点药就行。”
萧越没再说话。
林炎歪头看他。看了半天，萧越还是不说话，于是林炎伸手，真的在萧越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萧越飘忽的视线顿时集中回来，落在林炎身上，嘴角似乎有一丝隐秘笑意，“我在想，要不要加两个烤鱿鱼呢？”
次日上午，林炎去医院取药。当林炎从医院回来，萧越已经等在章鱼实验室外了。
林炎翻出钥匙开门，“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白在这儿等这么久。”
萧越自种着樱桃树和紫叶李的半截小土坡上走下来，“没事。我刚到。”
这几天林炎也算和萧越熟了一些，揶揄起他也不怎么见外，“你们国安部的工作还真是清闲，大清早的你就能往这儿跑。”
大门打开，萧越跟随林炎进门，“我今天来是有任务的。第一个任务，调律。第二个任务，樱桃熟了，我想摘点樱桃。”
林炎脚步猛地一停，回头，“还有呢？”
萧越摊手，“没了。”
林炎清清喉咙，试图提醒萧越，“你真的不觉得，还有点儿什么别的事情？”
萧越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也是。摘樱桃应该带个箱子的。”
林炎被堵得无语片刻。“蒋教授的血样呢？”
……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大门外的小野猫“咪呜”一声，成了被定格的安静时空里发出的唯一声音。
萧越把大门带上，坦言承认，“忘了。”见林炎一脸难以置信，又补上一句，“真忘了。”
林炎，“……”
之前萧越无论什么事情都处理得滴水不漏，所以林炎对他办事很放心。可林炎怎么也没想到，萧越人来了，事忘办了？
林炎拿他没辙。忘就忘吧，还能怎么。萧越前后忙了这么多天，连章鱼实验室都给送到手里了，当然不可能现在支使他去跑腿。不过说到摘樱桃——
林炎友情提示，“我看樱桃树底下有个牌子，樱桃好像喷过农药。”
萧越扑哧笑了出来，手指抵着鼻尖，睫毛微低，眼尾弯出弧度，“栽在这儿，谁那么闲跑过来喷农药？”
校园角落确实少有人来。林炎一想，好像也对？
萧越又说：“要不你摘几个看看色谱。实验室不就是干这个用的么。”
林炎再次被说服了，“你这话……仿佛很有道理？”
萧越往墙上一倚，满意地看着从善如流的林炎，“其实喷点儿农药也无所谓吧？多洗几遍不就行了？”
林炎醍醐灌顶。
说得是啊？！
启发过林炎之后，萧越的脑回路自动跳向下一进程，自言自语道：“摘了樱桃放哪儿呢……？”
林炎灵机一动，抢答道：“我去把恒温箱的托盘拿出来。”
萧越催促，“快去。我先出去摘着。”
林炎一溜烟跑到主实验室，抽出恒温箱的大托盘，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等林炎噔噔跑到樱桃树旁，萧越已经摘了满满一把樱桃。
林炎赶紧把托盘捧了过去。
萧越手掌一松，黄澄澄圆鼓鼓的果实骨碌碌四散开来，连樱桃柄都鲜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两人只摘了一会儿，整个托盘就密密匝匝地挤满胖墩墩的新鲜樱桃。
风雨飘摇的破旧小木牌被无情地无视了。
小野猫在林炎脚下穿梭，咪呜咪呜叫个不停。这小野猫看着最多三个月大，通体纯黑，一双大眼睛就跟刚摘下来的新鲜黄樱桃一样亮闪闪的。林炎拎起它的后颈皮，“怎么，你也想吃樱桃吗？”
小黑猫又咪呜一声，晃了晃带着粉色肉垫的爪爪。
萧越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挠挠小黑猫的头顶，“脏兮兮的。”
林炎乐呵呵地把小黑猫往地上一放，“把你搁外头流浪你也脏。”
小黑猫没跑，乖巧地往地上一坐，眼巴巴看着林炎。
萧越被林炎堵这么一句也没生气，突然俯身将这小脏猫又拎了起来，“送宠物店洗洗吧。”
小脏猫，“咪呜～”
萧越，“反正实验室这么大，就养着它呗。”
林炎认真思考了一下萧越的这一提议，“猫的基因和人有90是相同的，养个猫取取样做做实验也不是不可以。”
小脏猫，“？”
林炎猛地抬头，满怀希冀望着萧越，“在实验室养猫，国安部报销吗？”
小脏猫开始疯狂扭动挣扎，萧越顺势将它放到地上，“五道口生活这么困难吗，两袋猫粮还得算计国安部。”
小脏猫嗖地钻进灌木丛里，不见了。
林炎大言不惭，“五道口要是生活不困难，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是餐厅里吃饭的，不是餐厅里弹琴的。”
樱桃摘得差不多了，两人有的没的一边闲扯一边往实验室走。林炎刚洗好樱桃，萧越接了个电话。萧越接之前林炎瞄了一眼，是陈嘉穆打来的。
“七部都沦落到这地步了？什么事儿都归咱们管？”
林炎手里捧着刚洗干净的樱桃，往萧越跟前递过去。萧越拿起一颗，塞进嘴里，“知道了。我们去看看。”
林炎把垃圾桶朝萧越脚下踢踢，让他吐核。萧越挂断电话，吐掉樱桃核，“走吧，又有任务了。”
林炎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萧越电话里那个“我们”的“们”，是把他也覆盖进去了。
“我去干什么？”
萧越把林炎手中的樱桃都抓了去，扔回托盘，剩下林炎手心里捧着最后一颗，被萧越丢入口中，“出了点小事。”
林炎有些怀疑萧越这措辞。
萧越直接越过了这件小事究竟是什么，“蒋路成注射镇静剂造成肌无力后，医生在他体内提取出过一种化合物。
“出事现场采样，发现了同样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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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纠正道:“应该是‘绝大部分数得出来’。数不出来的要么涉及别国机密，要么涉及恐|怖|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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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经萧越提醒，林炎才想起还有吃饭这回事儿，“忘了。”
别说吃饭，自打中午回到实验室，林炎连水都没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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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还好，萧越这一说，林炎立刻觉得饥肠辘辘，“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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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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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带林炎来到科研院大学北门外的一家烧烤店。因为离学校近，又正赶上晚自习结束不久，店里竟然还挺热闹。年轻的女服务员见萧越进门，笑眯眯扬着菜单打招呼，“又来啦？”
萧越点点头，招呼回去。林炎诧异地来回瞄了一眼，找个位置坐下，问萧越说：“你经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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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一点儿也没被林炎笑得脸上挂不住，坦然翻开菜单，“小时候经常来，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林炎之前看这店装修挺新的，还以为没开多久。经萧越这么一说，林炎环顾四周，“这店这么多年了吗？”
“七年了。”萧越招手叫服务员点菜，“我经常来那时候，这家店还不卖烧烤。”
很快，烧烤上桌，萧越开始回答刚才林炎在实验室时的提问。
“蒋路成活倒是能活，只是蝙蝠病毒会释放自溶蛋白，溶解部分大脑皮质。之前他讳疾忌医，疏于检查，所以这点没被发现。医生现在还在持续观察被溶解的皮质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至于肌无力，应该是不可逆的。他的余生基本得在病床上渡过了。”
林炎从烤玉米里缓了一口，“马如月呢？”
“未婚。独居。去她家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通话记录、银行卡记录也都查过，也没有异常。”
林炎沉默一会儿，说：“意料之中，不奇怪。如果马如月是始作俑者的信徒，既然这个幕后黑手有本事让她在被注意到脊椎手串之后奋不顾身跳楼自|杀，那么以他的能力和手段，做事干净利落一点也不难。”
“如果马如月不是自愿呢？”萧越问。
林炎抬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越轻描淡写，“或者说，她可能不是‘完全’自愿。毕竟在这世上，强迫别人完成意愿之外事情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林炎手中的烤玉米渐渐放下，“你是说……催眠？”
萧越挑眉，“是个办法。”
周围人声嘈杂。林炎静静端详萧越，“你倒是挺敢想。”
萧越漫不经心地一笑，“看林老师那些sci，我哪儿及得上林老师敢想。”
服务员端上一盘牛板筋，萧越让摆在林炎手边。林炎看看，没拿，又向萧越抬起视线，“你有什么学术背景吗？”
萧越开了一听可乐，“为什么这么问？”
林炎心说，敢于相信常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也是一种能力和见识。不论别的，单单萧越提及的生物学相关的话，即使打印一遍让陈嘉穆念出来，估计陈嘉穆都念不顺溜。
林炎拿起一串牛板筋，对萧越笑笑，“没什么。”
萧越没纠结林炎刚才的提问，切开话题，“我让科研院大学给你安排了一间宿舍。你在这边实验室做实验的话，晚上可以住这儿。还有你说想要蒋路成的血样，我明早拿给你。”
林炎说：“明天上午我得去医院拿药。”
萧越拿可乐的手一顿，“什么药？”停了几秒，又问，“你怎么了？”
林炎说：“他克莫司。”
萧越眉头一蹙，“你吃他克莫司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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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问的是“你吃他克莫司干什么”，而不是“他克莫司是什么”。
林炎不动声色，目不转睛，“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不算严重，少吃点药就行。”
萧越没再说话。
林炎歪头看他。看了半天，萧越还是不说话，于是林炎伸手，真的在萧越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萧越飘忽的视线顿时集中回来，落在林炎身上，嘴角似乎有一丝隐秘笑意，“我在想，要不要加两个烤鱿鱼呢？”
次日上午，林炎去医院取药。当林炎从医院回来，萧越已经等在章鱼实验室外了。
林炎翻出钥匙开门，“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白在这儿等这么久。”
萧越自种着樱桃树和紫叶李的半截小土坡上走下来，“没事。我刚到。”
这几天林炎也算和萧越熟了一些，揶揄起他也不怎么见外，“你们国安部的工作还真是清闲，大清早的你就能往这儿跑。”
大门打开，萧越跟随林炎进门，“我今天来是有任务的。第一个任务，调律。第二个任务，樱桃熟了，我想摘点樱桃。”
林炎脚步猛地一停，回头，“还有呢？”
萧越摊手，“没了。”
林炎清清喉咙，试图提醒萧越，“你真的不觉得，还有点儿什么别的事情？”
萧越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也是。摘樱桃应该带个箱子的。”
林炎被堵得无语片刻。“蒋教授的血样呢？”
……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大门外的小野猫“咪呜”一声，成了被定格的安静时空里发出的唯一声音。
萧越把大门带上，坦言承认，“忘了。”见林炎一脸难以置信，又补上一句，“真忘了。”
林炎，“……”
之前萧越无论什么事情都处理得滴水不漏，所以林炎对他办事很放心。可林炎怎么也没想到，萧越人来了，事忘办了？
林炎拿他没辙。忘就忘吧，还能怎么。萧越前后忙了这么多天，连章鱼实验室都给送到手里了，当然不可能现在支使他去跑腿。不过说到摘樱桃——
林炎友情提示，“我看樱桃树底下有个牌子，樱桃好像喷过农药。”
萧越扑哧笑了出来，手指抵着鼻尖，睫毛微低，眼尾弯出弧度，“栽在这儿，谁那么闲跑过来喷农药？”
校园角落确实少有人来。林炎一想，好像也对？
萧越又说：“要不你摘几个看看色谱。实验室不就是干这个用的么。”
林炎再次被说服了，“你这话……仿佛很有道理？”
萧越往墙上一倚，满意地看着从善如流的林炎，“其实喷点儿农药也无所谓吧？多洗几遍不就行了？”
林炎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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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发过林炎之后，萧越的脑回路自动跳向下一进程，自言自语道：“摘了樱桃放哪儿呢……？”
林炎灵机一动，抢答道：“我去把恒温箱的托盘拿出来。”
萧越催促，“快去。我先出去摘着。”
林炎一溜烟跑到主实验室，抽出恒温箱的大托盘，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等林炎噔噔跑到樱桃树旁，萧越已经摘了满满一把樱桃。
林炎赶紧把托盘捧了过去。
萧越手掌一松，黄澄澄圆鼓鼓的果实骨碌碌四散开来，连樱桃柄都鲜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两人只摘了一会儿，整个托盘就密密匝匝地挤满胖墩墩的新鲜樱桃。
风雨飘摇的破旧小木牌被无情地无视了。
小野猫在林炎脚下穿梭，咪呜咪呜叫个不停。这小野猫看着最多三个月大，通体纯黑，一双大眼睛就跟刚摘下来的新鲜黄樱桃一样亮闪闪的。林炎拎起它的后颈皮，“怎么，你也想吃樱桃吗？”
小黑猫又咪呜一声，晃了晃带着粉色肉垫的爪爪。
萧越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挠挠小黑猫的头顶，“脏兮兮的。”
林炎乐呵呵地把小黑猫往地上一放，“把你搁外头流浪你也脏。”
小黑猫没跑，乖巧地往地上一坐，眼巴巴看着林炎。
萧越被林炎堵这么一句也没生气，突然俯身将这小脏猫又拎了起来，“送宠物店洗洗吧。”
小脏猫，“咪呜～”
萧越，“反正实验室这么大，就养着它呗。”
林炎认真思考了一下萧越的这一提议，“猫的基因和人有90是相同的，养个猫取取样做做实验也不是不可以。”
小脏猫，“？”
林炎猛地抬头，满怀希冀望着萧越，“在实验室养猫，国安部报销吗？”
小脏猫开始疯狂扭动挣扎，萧越顺势将它放到地上，“五道口生活这么困难吗，两袋猫粮还得算计国安部。”
小脏猫嗖地钻进灌木丛里，不见了。
林炎大言不惭，“五道口要是生活不困难，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是餐厅里吃饭的，不是餐厅里弹琴的。”
樱桃摘得差不多了，两人有的没的一边闲扯一边往实验室走。林炎刚洗好樱桃，萧越接了个电话。萧越接之前林炎瞄了一眼，是陈嘉穆打来的。
“七部都沦落到这地步了？什么事儿都归咱们管？”
林炎手里捧着刚洗干净的樱桃，往萧越跟前递过去。萧越拿起一颗，塞进嘴里，“知道了。我们去看看。”
林炎把垃圾桶朝萧越脚下踢踢，让他吐核。萧越挂断电话，吐掉樱桃核，“走吧，又有任务了。”
林炎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萧越电话里那个“我们”的“们”，是把他也覆盖进去了。
“我去干什么？”
萧越把林炎手中的樱桃都抓了去，扔回托盘，剩下林炎手心里捧着最后一颗，被萧越丢入口中，“出了点小事。”
林炎有些怀疑萧越这措辞。
萧越直接越过了这件小事究竟是什么，“蒋路成注射镇静剂造成肌无力后，医生在他体内提取出过一种化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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