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求援_回到唐末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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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求援

  在马背上颠了一天,再回到水寨,在张武定库房的铜钱和布匹总算也是清点出来了,共计钱一千余贯,各式绢、布三千余匹,折算成钱,也就是一千五百贯左右。其余,还有在盐场和蚕场库房里搜检出来的,盐、生丝等诸多财物……生丝拿在王延兴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是运回泉州给老爹了,可这四十多石盐,却是可以用得上。他大笔一挥,按照半钱半布的方式,先将抚恤发下去之后,还有钱八百贯和将近两千匹绸、布。

  王延兴在小溪场又是折腾了那多产业,挣得是多,用出去的也是哗哗如流水,到现在,手头的余钱还不足千贯!现在,这一仗打下来,船也有了,人也有了,土地、财货都有了……

  难怪这劫匪强盗屡禁不绝啊!这财富来得确实快啊。

  翻了翻这笔意外之财的清单,就听到林瞎子前来求见。

  林瞎子进了房门,小心地将今日的事情大概的过程汇报了一下,见王延兴没有异议,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虚,连忙又补充道:“属下擅做主张,将水寨左近的田地先留下来,准备到时候分给湄洲岛民……”

  王延兴笑了笑,说道:“湄洲岛民是主动投效,某自然要给予更好的待遇……”说到一半,语气一缓。“凡事,最重要的,莫过于不违本心。你觉得是正确的,便可以去实施;海潭山事务繁多,需要你临机处置的还很多,你得多多地费心了!”

  “喏!”林瞎子不知道这“不违本心”的话意指何事,也猜不透他将海潭山上的事务权力都交自己的信心自何而来。只是,能为这些岛民做点事,也确实林瞎子心中之所想,便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至于下一步的计划,林瞎子也经过一番思索,拿出了一个条陈,汇报完今天的事务后,便交给王延兴,请他审查。王延兴细细地看了看,这文本比孟咸做的,可就要差了许多,却还能算得上步骤清晰,主次分明。便让孟咸安排人抄了一份后,将他的原稿还给他,让他一步一步地实施。

  林瞎子拿着手稿,出了房间,正面看到急匆匆跑过来的杜子欣:杜子欣负责着周围情报的收集工作,他这般跑过来,怕是有急事。连忙让出门洞,示意他先行。

  杜子欣也不客气,朝林瞎子拱了拱手算是谢过,步伐丝毫不减地快步跨过门槛。

  原本王延兴想着张武定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反扑,船队和战兵的主力都还保持这备战的状态。见杜子欣进来,便直接问道:“情况如何?有残匪的确切的消息吗?闽江口有动静吗?福州如何?”。

  “启禀指挥使:已经确认,昨日在水寨内主事的海盗头目是张武宁,败退后,他领着残匪,在东面渔村夺了八艘小船渡海去往大陆……后来,在福州城外,发现了残匪的踪迹!总人数,有三百人上下,估计是跟张武定汇合而成。看动向,是往福州而去!某让不良人继续盯着!福州一切如常,大概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杜子欣逐条回答道。

  “辛苦了!子欣!”王延兴点头道。这个杜子欣的能力确实不错,尤其是需要进行综合考虑的时候,想得很周全,说动林瞎子去诈降,从而调动张武定过来水战,虽是出于孟咸的谋划,却也要他去做这个说客,“此战,你立了首功!回了泉州,某给你庆功!在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令堂!”

  杜子欣却不居功,他躬身拜道:“指挥使对杜家有再造之恩,杜子欣唯有竭尽全力为指挥使驱驰!”

  同样是杜家子弟,这老大杜子欣比起老二杜子腾,可要强了十倍、百倍去了。王延兴连忙扶起杜子欣:“杜家于某同样有相助之处!令堂目光远大,睿智不让须眉,让某收益良多,某是十分钦佩!杜家、王家,可为常年之好!”

  杜子欣才站起来,听到王延兴这么一说,又是躬身谢道:“谢指挥使!”

  海潭山岛上,王延兴分军、政两条线,快速地清理、整合着岛上的资源。

  而这些家当的原主人,张武定,此时却是乘着夜色降临之前,悄悄地潜入到了福州城内。

  不出所料,此时的福州城,气氛非常凝重。

  城内的观察使府内。府中的那位老人的一举一动,时刻都在牵动着这座城市许多人的心跳。

  前两天,又换了一名医者过去给陈岩看病,却丝毫不见起色。

  他的生命真的要开始倒计时了吗?在这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城中的各方的势力,似乎都默契起来,选择了蛰伏着。

  平静,很诡异地,这些天福州城诸坊市之间,都是吓人的安宁。

  可谁都知道,在这平整的水平面之下,早已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随时准备张开他们的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范晖是那众多暗流中,最大的一个之一。作为都将,他直接掌控这福州城的城防,作为妻弟,他可用随意出入观察使府邸。他是对陈岩的身体状况知道得最清楚的几个人之一。

  他刚从陈岩那里回来,知道陈岩现在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对于陈岩刚刚作出的决定十分不满,可又反驳不了,心里郁郁的:

  陈岩真是病糊涂了!竟然想要让王潮过来接福建观察使的官?!

  陈岩的心思范晖也知道,整个福建,王潮的军力是最强的,强到全福建都无人能制的程度。只是,王潮和陈岩之间,似乎有一种无言的默契,陈岩不试图控制王潮,而王潮也不进犯福州,形成了当下的和平。

  可陈岩死了呢?只怕那王潮就要撕下脸皮打过来了吧。

  打……多半是打不过他。可是,福建这么大地盘,这么大个官,就这么让出去,范晖无论如何也不干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到底该怎么办呢?

  闷闷地,范晖寒着脸,进了房间,才一坐下,家里的总管吴管家凑过来,在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张武定来了,在书房候着,阿郎要不要去看看?”

  “这个时候,他来作什么?真会凑热闹!”范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是官,张武定是匪,自然是不能见得太多了,而且,这张武定每次来都没好事,“不见,叫他回去,就说某今天没空!”

  “喏!”吴管家得了主家的话,就准备离去,不过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那厮,似乎……似乎是有大事……”吴管家小心地说道,“小的瞧着他,跟平时不太一样……”

  范晖疑惑地看了管家两眼,“那某就去见见?”

  到了书房,范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还嫌事不够多!”

  “哼……某只是来告诉范将军一件事:王潮的嫡长子,王延兴,带着他新练的兵,已经来了……”

  “啊……他在哪里?为什么没人告诉某!”范晖大惊失色道。

  “你的那些细作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他,现在在我的寨子里!”张武定看似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可内心如何,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你已经将其擒住,那还不快送过来?你想要什么?”范晖对张武定的那群海盗的战斗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自从跟他打交道以来,无论是劫船还是上岸,都是手到擒来,从没失手过。

  只可惜,海盗终究是海盗,跟张武定的勾结只能暗地里进行,要不然,便让张武定带人也进了福州城,那直接可用的人手,便要再翻一倍了,那把握就大了。

  “只要要让范将军失望了,某一时不察,被他偷袭得手,现在,寨子丢了……”张武定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丢了……你!你!你……你把你老窝丢了你还这样无所谓?你患了失心疯吧!”

  “失心疯,某倒不曾患,某船队的主力现在去倭国了,只需船只返回,灭了他王延兴的那几条破船,易如反掌;”

  “只是,将军却要多留意留意了,从海潭山到闽江口,可只有一百里地,到这福州城下,也不过二百来里……”

  “说不定,今天晚上,泉州军的先锋就要进福州了……”

  “某只是来给将军提个醒,希望将军防备着点……”

  张武定说得随便,可在范晖耳中,不啻惊雷。他一直都在防备泉州的突袭,但是,所有的防备工作都在万安、长乐这一线,毕竟只有这一线有足够宽敞的道路,可供大部队行进。现在被突然点醒,原来还可以走海路。

  他脸色一阵泛白:“他有多少人?”

  “大概也就是千来号人,某也是受了湄洲岛的林瞎子的哄骗,被他们两相夹击,才失了手,否则,哼……”说到这里,脸上才终于显露出狠厉之色来。

  “那,那你何不现在就去夺回寨子?”范晖一听,突然想到,这张武定丢了寨子,肯定也会想抢回来,只要他把寨子抢回来了,不就没事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好吧,你的那些船,至少还要半年才会回来啊……某不是说你!已经占据那么大的一处岛屿,还总想着挣钱挣钱!现在你看!就算是争了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张武定在心里反驳道,却不能说出声来,而是叹了口气道:“某也这样想,只是,某现在一无兵,二无船,如何去夺?除非郎君能借些兵、船给某,等将那王延兴赶走,再归还于郎君!”张武定这才露出狐狸尾巴,把自己真实的意图说出来。

  可范晖哪里有兵借给他?福州可战之兵也就五千不到,这还是陈岩当年以抵抗黄巢为名练的;

  虽然,交给了范晖统领,可只要陈岩一日不死,便只有拿到陈岩的钧令,范晖才能差遣得动。

  当然,也有一部分心腹,对范晖死心塌地,可人数不过一千多。陈岩此时已经无法视事,找他拿钧令,那是不可能的,那能调动的,便只有一千多人。

  用自己这一千去攻王延兴的一千?中间还可能会遇到水战,范晖可不觉得自己有赢面:“不行,某手头也没有兵……”

  还有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算有,也不可能为你去打江山,那也得放在福州,等陈岩死了争观察使的!

  “那万一王延兴现在偷袭福州城?”

  “某现在就让人关上福州城门!谅他王延兴也查不出翅膀飞进来!”范晖狠狠地说道。想来,王延兴也不会傻到用一千人来强攻五千人防守的城池吧!

  张武定心里呸了一声,这个软蛋无能的范晖,还做福建观察使的美梦,就这点眼光,人家都把兵囤到家门口了,竟然只能想出个关城门当乌龟的窝囊主意。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心里鄙夷,嘴上却说:“将军英明,这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张某还有一个计策,可以保将军不仅能击败王延兴,更能夺下泉州!到时候,将军做了福建观察使,可比现在陈岩做得要名副其实得多了!”

  “哦?怎么可能?你说来听听!”范晖一听,还有这好事,心里立刻就有些好奇起来。

  “义胜军节度使、董昌,据有两浙之地,兵多将广,实力在为江南东西两道之首,更加之为人豪爽,最是能急人所急,在浙东一带,人称圣贤,当今天子也经常发诏书奖励,将军不如派人向他借些兵将!”

  “董昌?某倒是听说了,只是,他如何肯来?又有谁愿意为某去跑这一趟!”范晖一听,觉得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想让董昌发兵,自然不是去带带高帽子就行的,得付出代价才行;而且,自己手下也没有那个门客有这才智和勇气可以去当说客。

  “这倒也是,不过,若他能替将军取了泉州,便将长溪县相谢,或许他会答应!”张武定又献一策道,“长溪离福州本就太远了些,那里的章氏、刘氏对将军也是不恭谨,将他割与董昌,也不算什么损失;而若是能因此而取得泉州,那所得可就要远大于所失了!将军意下……”

  “妙啊!某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小长溪县,某还不看在眼里,若是能换来泉州,那确实是大利!”范晖一听,眼睛都要放光了,只是,突然又是一黯,“只是,何人能替某跑这一趟呢?”

  “如将军不弃,张武定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只是,需要将军手书一封,某才好见机行事!”张武定说道。

  这可太好了,这张武定提的这个主意,可把当前面临的所有的问题都一次性解决了,可真是太好了!范晖心里得意得都要喊出来了,对张武定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至于海潭山的王延兴嘛,那就让你得意一时,等收拾了你老子,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范晖一边写着信,一边暗暗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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